“你,你胡说。”
“胡说?阁下扪心自问,便知在下是否在胡言乱语,想来世人尽是如此,得不到的,便要横生嫉恨,你嫉恨我四哥弃官从商的豪气,嫉恨我四哥腹有诗书气自华,嫉恨我四哥就算不为官,亦是这京都耀眼夺目的存在,如果都不是,难不成你是嫉恨我四哥容姿绝世,潋滟风华?也对,当年傅老先生都曾盛赞我四哥面如冠玉眉目清朗,旁人那般嫉恨,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你说对吧?”
“你,你。”
那人“你”“你”“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一甩袖,心里郁闷不已。
他怎么就给自己招来这么一尊大佛?
“怎样?食色,人之本性也,难不成阁下见容姿卓绝之人未曾多看几分?阁下见貌丑粗鄙之人未曾心生胆怯?也不必提什么非礼勿视,阁下应当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吧?当年昭逸太子冠绝天下,除却那一身才气,让人们如今仍津津乐道的,便是他那风华无双的姿容,这一点,阁下敢不承认?”
他敢不承认?那是对昭逸太子不敬,那是要诛九族的。
他不敢。
“四哥他不曾做过半
分对不起黎民百姓之事,兼济天下,仁义礼智信是他高悬心中的毕生准则,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而你们,仗着所谓的读书人,便在此乱说一通,在自己不知道不懂的地方胡编乱造,坏我四哥声名,真是枉读十年圣贤书,也不怕遭受天下人耻笑?”
“强词夺理,哼!”
一个老者从那边走出,众人皆为他让了路,那老者一看便是不好惹的样子,北宸轩眉心也是一凛。
原来是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
“夫子。”
众人朝着他拱手,南宫语不明白是谁,只是觉得委实是可恨,居然打断她说话,哼!
“冒昧问一句,晚辈不识,敢问前辈是?”
“哼!我杜知言作文章出名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南宫语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谁,只觉得名字很是熟悉,蹙着眉,白术在她耳边,细细说了说这个人,她眼底闪过些许戏谑,哎呀,合着她今天运气很好嘛,居然碰上了他。
这乃是国子监的主教夫子之一,虽说学识上乘,可那自以为是、骄矜傲慢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喜至极。
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给自己找存
在感的人,每天听闻些什么事情,不合他心意,或者他想要评判的时候,便乱说一通,丝毫不顾及什么颜面。
最最最重要的,就是他,最不是个东西。
“哦,这样啊,那,容晚辈再冒昧问一句,您如今贵庚?”
“五十七岁。”
“那前辈可真是辛苦,这么多年,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仍笔耕不辍,晚辈,佩服之至,但愿晚辈如您一般年华时,还能有一颗关心世间之事,力挽狂澜,费心挽救的赤子之心。
晚辈年少轻狂,言辞若有得罪,还请前辈,不与晚辈计较,如此,方不失前辈风度,不过前辈若是想使晚辈学习一二前辈犀利之言辞,那前辈尽可以畅言,晚辈自当躬身附耳,此后以您为尊,方不负前辈此时教导。
毕竟,前辈所写之激烈言辞,天下,无人不知。晚辈自然不能与前辈您相提并论。”
在场诸人皆啼笑皆非,不敢笑,却又想笑,南宫二小姐这话,说的当真是好。
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那不就是说他喜欢给自己找存在感吗?说他仍笔耕不辍,那不就是说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多管闲事,至于那后
面,更是让人想笑。
连楼上厢房的白衣老者,都差点把自己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失尽仪态。
多少年没有人这么怼过这个老头子了,这个小姑娘,真是甚得他心,甚得他心。
明明那话全部都是夸赞,可知道的人都知道,那话,真真是损得不能再损了。
“你,哼!稚子未脱,老夫不跟你计较。”
南宫语笑眯眯的,朝着他的方向行了个拱手礼,表情极为郑重说:“多谢前辈,晚辈定然遵守您的教诲,多谢您给晚辈指点,晚辈定然将此计发扬光大,改日再求您赐教。”
他气得脸都绿了,楼上厢房里的白衣老者强忍着自己心底的笑意,才没有放声朗笑。
小丫头嘴真够毒的,不愧是南宫离那小子的妹妹,跟他怼人的功夫简直是如出一辙,这不就是说,下一次遇见他,还要怼他吗?
上一个将杜知言怼的这般生气的,还是离小子、景小子和宸王殿下。
洛玖韵和北宸轩已经笑得没了半分仪态,上气不接下气,洛玖韵捂着自己的肚子,北宸轩趴在桌子上,笑得快要岔气了,云挽月也是硬压着自己,才不至于那般失态,不过
肩膀也在抖,咬着自己的下唇,眉眼含着笑意,北宸墨拿起折扇挡着自己的脸,左手扶额,仔细看的话,他的双肩也在颤抖。
他这是到底挖了个什么宝啊?
北宸轩强忍住一脸笑意,他现在是真的很想夸赞南宫语。
“哼!”
杜知言一甩衣袖,出了门之后,南宫语还乘胜追击,提高声音来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