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蓝回家的时候,灯还亮着。
一床被褥放在沙发上,一人蹲坐在旁边地面,曲着双膝,安安静静。
手臂环过娇躯,苏相蓝抱她坐向沙发,放于自己腿上。
她身上发散的幽幽檀香气,冷冷清清,整个人不热不凉,不轻不重,肌肤贴得近了,冷香里泛起丝丝暖意。“古董”都带着一种微醺、凄迷的味道,或许这就是让人着迷的原因。
苏相蓝挨得近了,这种香气萦绕在他呼吸之间,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又俯得更低了些,鼻尖在她耳后短短滑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因为相貌好看?是他见色起意?还是容易掌控?
不,都不是。
她飞升而来,早就不“年轻”了;凉月对她指指点点,却也只是口头上冒犯几句,谁能掌控她?
为什么要掌控她?
想来只有第一次见面时因为情绪激动,将她推了出去。
两颗心脏靠得近了,或许跳动的频率会趋于一致。
一阵冷冷的夜风扑窗而入,曾曼眼神迷茫,一对安静的瞳仁深若寒潭。
两人就这样,对视半晌。
“心情不好?”
曾曼将鬓角垂落的发撂到耳后,轻轻点头。
不外乎是因为自己再次遇到恶灵,就是凉月同她说了些什么。
“傍晚时,你见我迟迟不回,担心我,便到外面去了,是不是?”
闻言,曾曼再次点头。
“你在外面走动,想起之前我同你讲过的监控一事,遇到不认识的人了,怕给我惹麻烦,就用道术什么的,遮隐身形,只是修为被封禁,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团黑影,别人便认为有贼进了小区,你最后离开这里去找我了,我说的,对不对?”
曾曼看着他没说话,眨眨眼,想了下事件的经过,继续点头。
她的行为在他眼里,都是有迹可循的。
好像真的懂她一样。
“凉月跟你在一起时,同你讲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你不会想知道的。”
有点出乎意料。
凉月在吃饭的时候把事情讲得很明白了,他装傻不放在心上,现在又问起,其实就是验证心里那个直觉。
没有人总是白痴,只是做出的选择和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罢了。
“那就不说,我也不问了。”
他说过的事就会做到,就像之前提起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曾曼会神色哀婉,他就哑言,自己去回想。
苏相蓝将那娇躯又往怀里抱了抱,撩得那双眼睛长睫微颤,眉心微拧。
见她一直盯着窗外看,苏相蓝道:“你是不是担心凉月一个人回去?”
“她不喜欢我。”
“你很在意这点吗?”
“因为,认识很久,以前交手过许多次。”
“如果那个世界的恩恩怨怨继续延伸到这里,或许你俩永远不能和平相处。她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比现在的我清楚,刀子嘴豆腐心,在你给刀酱喂食的时候,她望向你的眼神水一样平静,虽然很短暂。
有些事情或许可以放下,但需要很长时间,对不对?
如果最后结果不尽人意,至少,我比她要喜欢你更多。”
这种话,苏相蓝很少说,因为没用,能想明白的,别人不说自己就懂了,想不明白的,千言万语也难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
曾曼嗯了一声,声色缓和好多,心神回到当下,察觉现在两人姿势甚是不雅,就要从他腿上起来。
苏相蓝怎会放她走,手臂往前一勾,将那柳腰重新拉了回去。
他眉头舒展,粲然一笑,“外人在也就算了,家里就我们两个,除非你飞到天花板上,那样我就抱不到你了。”
搁以前,若是有人同她这么说话,定是要被她乱剑剁成肉泥。
搁以前,好像他也不是没当面说过这种话……
生活的秩序与常识习惯的不同,曾曼在心底告诉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并不可信。有些东西,她觉得无法接受,某些方面,不如不改变的好。
“我,我看书去。”
苏相蓝笑道:“大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不如看我,你看,我这眼睛,鼻子,耳朵,嘴巴……”
简直是一副登徒浪子的嘴脸。
说完,曾曼将他手腕一翻,还真一下子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背对着他,抱起桌上那本历史书同他保持距离。
平时还是让抱的,现在怎么了。
苏相蓝伸手去碰曾曼的肩,却被她一闪躲过了,绕道书桌另一侧,跟他保持距离。
这下苏相蓝可浪起来了。
他甩甩臂膀,嘻嘻笑道;“好好好,叛逆是吧,被我抓到可有你好看的。”
他一边歪着头笑,一边不怀好意地逼近过去。曾曼趁机绕到桌子另一侧,看他闪身折返回来,要将自己往厨房堵,曾曼又从另一边绕到沙发后面去了,两人在屋内绕来绕去,追逐了十来余圈。
苏相蓝捶了捶自己后腰,喘息道:”这游戏……不好玩!”
他倒在沙发上看她一眼,那人脸不红,气不喘,甚是轻松有余,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