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清涟一阵心悸，醒了，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
僵硬的不像话，还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一声也没吭，清涟醒的时候他也是片刻的屏住呼吸。
“疼了，怎么也不喊我。”
宇文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很平淡没有怜惜，害怕，也不是敌人的戏谑。
他抿紧的唇有一丝松动，疼痛的喘息。
清涟拿起他的手，轻点几下。
宇文柯得到了一丝喘息。
那钻心入骨的疼痛缓解了些许，心脉那一块被温热包裹。
“谢了。”
“客气，睡吧，将军”
清涟这次死活睡不着了，半夜醒了就是有这点不好。
第二日，一早一夜没睡的清涟将自己想好的药方放在桌案上，就去了城门。
这漠北沙寇部倒是来的早。
天还处于灰色，就已经在城外叫骂。
楚啸的脸色并不好看，连日的骚扰，已经让我方将士疲惫了。骑着高马在城门外。
良口这人武力不行，阴谋诡计却是十分在行。
军中传言他的危险程度远超禾赛十三部的首领禾峰，因为他吃ren。
宇文将军中计很大一部份出于这个原因。
柯家军的将领兵士想要他死。
他活着就是我方将领永远的耻辱，边塞将领耳语里不断回响老母，少妻，幼子，同僚的哀嚎。
沙寇部位于禾赛十三部的后方，那一次他逃了就很难在有机会杀了他。
如今他在一次在大夏朝的城池下叫嚷。
清涟心中有了将这个人永远留下来 的思量。
良口站在城下叫喊着：“城墙上的软脚蛋们，没了宇文柯你们连开城迎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本将看，你们大夏朝将领也不过如此，士兵都是些软骨头，怪不得好啃呢。”
前面萧二一直都极为平静，到最后一句时，握着刀的手泛白了。
见我军军心稳固，良口拿出一节肉骨开始啃食，边啃还有呸呸呸的声音。
将领们有几个不忍的背过了身，楚啸拿着旗帜迎面站着。
豺狗在狂吠，那节骨头，沾了沙泥被豺狗哄抢。
“作为敌人，良口你该给战死的人应有的尊重。”
此刻接连好几日的对骂彻底结束，出城怕有诈。
继续龟缩下去，十分憋屈。
气势也受到打击。
张忌写了一句话，王朝百余年，灭国战迹尚缺一。
他呐喊：“将士们，不破禾塞终不还。”
整齐有声的喊声从城门响起，城内人接力，震彻天地。
天空晦暗，沙雾漫天。
当那片雪白进入眼底，众人才回神，下雪了。
“将士们，轮回岗位，将棉衣厚被准备齐全，不够向城中富裕百姓求取。”
张忌回到宇文将军住处，宇文柯在等他议事，其余的人在忙。
夜里会更详细的讨论。
张忌进门准备开口，室内比室外还冷些，帐内碳火都没有生。
“宇文将军，你是病人，怎地不知保重身体，手不想要了。”
转头又看到自己早上写的药方也还在原处，竟是动也不曾动过。
气上心头。
“张忌，下雪不冷，化雪才冷，而且本将军尚且有容身之所。”
“宇文将军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是吧，你知道今日，罢了，将军为何不用忌准备的药方。”
“若是信不过忌，大可找个军医相看。”
宇文将军听到他的欲言又止，知道他今日上了城墙，也能猜到几分。
“张忌，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本将不是个不知轻重的。”
“那纸条，本将军以为是你给本将军写的密信。”
张忌听不得他的推三道四，“你就说为何不用药，为何不看。”
宇文将军被问的狠了，恼怒道：“本将军不识字，不识字，是个胸无点墨的莽夫行了吧。”
张忌闹了个大红脸，他真的不知道。
这个人的长相和当时沙盘对役的表现，他真的很难看出他不识字。
宇文柯战功赫赫，威震八方，雄才大略。
文人笔下写不完的英雄事迹。
张忌不知道也不会想这样一个人是白丁。
张忌上前弯腰鞠躬行礼道歉，“是忌的错，忌给将军赔不是了。”
宇文柯看这人行为端坐态度恳切，也还是不解气。
他堂堂大将军，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被人逼问的情况下，说自己不识字。
他以往常常挂在嘴边，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都无法抚平他羞耻的内心。
张忌没有认为识字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相反当得知宇文柯不识字后，对这人在军事战略上的天赋是一种进一步的肯定。
张忌不喜掩藏直接开口：“宇文将军，或许你说出自己不识字时感到万分羞耻，但忌在听到将军不识字时，却进一步窥见你军事战略的超高天赋。”
宇文将军不是没有听到过这话，从小兵到将军，他听过不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