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爷子是这样的。 他是个凡做事,就要占尽便宜,还要踩死别人的性格。 而既金针原本就是他的孽障儿子卖掉的,他自然要把它找回来。所以这次林白青和桥本十一做交易,他也乐见其成。 但他又不想让桥本十一带走任何东西,就一直在酝酿,要等孙女的事居之后,再于马后点个炮,闹点妖蛾子出来。 前两天在外面搞装修搞噪音,故意拉闸断电,都是他干的,不过那只是点雕虫小伎,真正的重头戏在今天。他准备的是,在孙女掌到金针后,他就像桥九郎来的那一回一样,要让桥本十一也进回局子,脱层皮再走。 而这一切,是要建立在孙女已经拿到金针的基础上的。结果桥本十一干了件大蠢事,竟然把针给截断了?楚春亭无耻了半生,今儿可算碰见一个跟他一样无耻的。也算卧龙凤雏了。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孙女的身体,他有过两个孩子,有的是经验,一看孙女就不大对劲,忙问: "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这时顾培也翻出窗户,绕到前面来了,伸手一摸妻子的肚子: “你在宫缩。” 林白青也是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宫缩已经有十几分钟,都没有缓解了。 赶忙示意顾培打开车门,扶她上车,她顺手给自己捉上了脉。 距离预产期还有七天时间。 女孩儿的妊娠期一般来说会比男孩长一点,而妊娠期满,母亲的身体就会停止向胎盘输送养份,胎盘也会进一步成熟,胎儿也会慢慢入盆。 这些从脉像观测不到,林白青要判断它,依靠的,也是医院预估的预产期。但预产期也不是绝对的。 就比如在孕妇受刺激的情况下,因为持续的宫缩,脑垂体就会开始分泌催产素,这时胎儿还没有入盆,产程又开始,就会造成难产了。 头一回当妈妈,林白青也特别紧张,生怕自己会难产。 不过还好,当她注意到腹部的变化,深呼吸,缓缓躺到坐椅上后,持续的宫缩就解除 了。这时顾培已经发动了车子了,回头,在问: “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楚春亭也在说: "顾培,开车呀,赶紧上医院。"林白青示意丈夫把手伸过来,说: “不用的,你试试,现在已经好了。” 她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应该是个心胸开阔的主儿,妈妈差点被气死,都气的宫缩了,但在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它又缓解了下来。 而就在顾培手摁上去时,妻子的肚皮上duan的一下,鼓了个包。 这是小家伙在踢妈妈的肚皮。 收回了手,顾培说: “还是上医院吧,在医院里住着会保险一点。”林白青的肚皮软了,证明孩子还是正常的,也就有心情关注丈夫了。 闻着他满手的酒精味儿,再看他是从后窗户跳出来的,得先问最要紧的问,她说: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清楚,暂时不用去医院,你呢,刚才没有开枪吧?" 枪虽然可以防身,但他要真的开了枪,也是个麻烦。妻子在车上,防走火,顾培就不掏枪,摇了摇头,他先说: “没有。” 又掏出一盒录像带摇了摇,说: “别的录像带我都毁了,这一盘里有桥本剪针的证据,一旦他要基于合同而打起诉咱们,这个就可以作为证据来使用。" 林白青正要接录像带,只听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就见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一帮子公安提着灭火器来了,再回头看房子,只见浓烟,不见火光,显然,火已经被灭掉了。 无声的,她问顾培: "火是你放的?" 顾培既然放了火,当然要承认,在公众场合,尤其还是在宾馆里纵火,他在点火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蹲局子了,所以他点了点头: "对。" 正好这时有公安来了,赖无可赖,既妻子身体状况是好的,他就准备下车承认事情,并去蹲局子了。 但是楚春亭在,事情就会不受他们的控制。 顾培还没打开车门,楚春亭已经下车,朝着公安走过去了。这是东海宾馆的嘉宾苑,但凡它开,接待的都是重要人物。 而在刚才,一帮老书法家们报案时,因为只是一件简单的盗窃案,来的是片区的民警,但是在民警接到报案后,鉴于地方的特殊性,就又把案子向上通报了,而在上报后,市局的薛副局长亲自率队 ,来了。 迎上楚春亭,认识嘛,他说: “楚老您也在。” 楚春亭点了点头,先来了句: "广省文艺界这次损失惨重啊。" 薛副局长眼看一栋房子里浓烟滚滚,也是头皮一麻: “失火了?” 楚春亭说: “跟火没有关系,是我们的字画,我们带来的字画有白沙老人陈献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