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的张芷晴不由得毛骨悚然。房间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微弱的白色光线照射在那人盖着的米色被单上,莫名的给人以惊悚的感觉,或许是那种白太过凄惨了吧,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尸体、病态和死亡。
让张芷晴产生深深困惑的是那人脸上的诡异面罩。说是面罩,用头罩来形容更加贴切,就像是摩托车头盔一般,布料材质的头罩把那人的整个头部包裹起来,只在鼻子、嘴巴和眼睛的部位裁剪出开口。
为什么要给躺在病床上的人戴上这种奇怪的东西,是为了病人的安全吗?张芷晴本能的对这个褐色的头罩心生厌恶,注视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她突然有种自己的头上也被套上了同样枷锁的错觉,不禁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
她当然什么都没有摸到。悄悄吐出了一口气,张芷晴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总是在为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分神。可能是躺在病床上的人自己要求戴上那个造型诡异的头罩的,这没什么好可怕的,清醒点,你可是向来把血浆恐怖片当搞笑片观赏的勇敢美少女——
“嘶嘶嘶咳咳咳”
当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时,胡思乱想中的张芷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拼命咬紧牙关的她总算是把涌到嘴边的尖叫声咽了回去。理智在疯狂的大喊大叫,劝说她立刻离开这里,但身体却有自己的想法,两条腿像是生根了似得,一动不动的钉在原地。
张芷晴无法挪开视线,她甚至忘记了眨眼,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试图从病床上坐起来的戴着诡异面罩的人。米色的被子在那人拼命的挣
扎中滑落到一旁,张芷晴立刻看到了那人的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束缚衣!
这还不算完,束缚衣上紧紧的帮扶着几条足有两根手指粗细的弹力带,把那人牢牢的固定在床铺上。在张芷晴的眼中,戴着头罩的人像是一条拼了命也要冲破茧的束缚的蛹虫。
把嘴角张开的极限,张芷晴几乎能看清那人喉咙中的一道道褶皱,像是在向站在门口的她传递信息似得,被固定在病床上的人的眼睛中绽放出疯狂的光芒。
张芷晴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呆了,以至于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时,她都没有立刻察觉。
“看什么呢?”
身后响起的这声轻柔的低语声直接让张芷晴的心跳从狂跳不止的状态宕机,至少有那么几分之一秒,张芷晴感到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了。她下意识的一把拉上门,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陈昱霖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两人靠的太近了,可以说近在咫尺,张芷晴甚至可以在陈昱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惶恐不安的、有些滑稽的脸。
“没、没看什么。”张芷晴下意识的否认。
“是吗?”陈昱霖不进反退,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贴上了,“房间里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说来听听。”
“真、真的没什么”张芷晴别过头,后背紧紧的贴在门板上,她想要从陈昱霖逼人的气势中逃走,身子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我记得这里面住了一位脑萎缩的老人。”陈昱霖似笑非笑的说道,“时糊涂时清醒,连自己上厕所都做不到。人活到这个份儿上,一点尊严都没有,你说呢?”
“老年痴呆?”
“对,最为可怕的是,这种情况可能发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陈昱霖的语气堪称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