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
“
凌雪吗?这名字挺好听的。”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蹙眉闭眼的女孩突然有了反应,她眼皮挣扎着皱紧,失去血色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挣扎了几秒钟,名叫凌雪的女孩睁开双眼,茫然无助的看向坐在病床旁的黄粱和张芷晴。
“你们是”女孩的声音十分稚嫩,或许是虚弱的缘故,听起来十分空灵,莫名的给人一种柔弱之感。
“躺好,医生说你暂时不宜行动。”黄粱轻轻的把想要起身的女孩按下,让她抬起的后脑勺枕回枕头。“你碰上了车祸,还记得吗?”
“啊是车祸”女孩清澈的双眼中泛起困惑的闪光,她低声呢喃了几遍‘车祸’二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黄粱,语气急切的问道:“我父亲呢?我父亲当时在开车,他——”
黄粱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话涌上来堵在嗓子眼里,说什么也不肯从嘴里出来。坐在他身旁的张芷晴轻柔的把手盖在女孩小小的手背上,挤出一丝微笑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乖,想吃什么吗?说出来,姐姐去给你买。”
女孩拼命的摇着头,她本能的从黄粱沉默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事实,把手中张芷晴的手下抽出,女孩竭尽全力抓住了黄粱缠着绷带的手,她坚定的决心化作黄粱伤手的疼痛,无比清晰的直达黄粱的内心。
叹了口气,黄粱知道这种事早晚是要说开的,宜早不宜晚。“你父亲他”停顿了一下,黄粱转头避开了女孩的目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父亲他在车祸中去世了。”
“不不”
女孩紧紧抓住黄粱伤手的小手无力的松开了,砸落在铺着洁白床单的病床上。她
一动不动的平躺着,泪水从紧闭的眼帘下流淌出,沿着苍白的面颊一滴滴的落在病号服的衣领上。女孩没有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只是默默的、安静的哭泣着,时不时的一声抽泣才把她内心的绝望和痛苦展露出来。
黄粱和张芷晴默默的坐在病床旁,试图用自己微不足道的陪伴减轻哪怕一丝丝女孩心中的痛苦。时间在哭泣声中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消失而去。苦累了的女孩渐渐止住了眼泪,她时不时还会抽泣一声,挡在眼睛上的手臂倔强的不肯放下。
“你父亲非常的勇敢。”黄粱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惦念着你。是他让我救你的。”
“”
沉默了半分钟后,黄粱又开口说道:“护士说没在你的衣物中发现手机,应该是掉落在那辆车里了。你家人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家人了。”女孩沙哑着回答,“爸爸也走了,他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女孩眼看着又情绪激动起来,发出了哽咽,张芷晴赶紧接话问道:“亲人呢?你应该还有亲属吧。”
“有。”
“这就对了,又不是孙猴子,怎么可能没有亲戚呢。”小声嘀咕了一句,张芷晴接着问道:“他们的联系方式你能想起——”
女孩生硬的回答:“不知道。”
“呃这个”
张芷晴被女孩进攻性的语气弄蒙了,她不知所措的看向黄粱。
“名字。名字你总知道吧。”黄粱说,“知道名字的话,可以拜托警察叔叔去联系你的亲属。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你一个人也处理不了。最重要的是你父亲的葬礼,这件事也需要尽快去筹办吗,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