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无奈的摇摇头,“看来的确是奥尔加图财害命了。”
“这些信息你是从哪儿获取到的?”黄粱更加关注这件事。
“托朋友问的。”海莉轻描淡写的说,“而且约瑟夫的特征过于明显,很好查
,信息就摆放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只是之前没有人想到去看罢了。”
“行吧”黄粱苦笑着摇摇头。
这场追忆往昔的夜话的走向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期,原以为这只是朋友之间对艰苦岁月的感慨和调侃,没成想一段略显荒唐的往事竟然牵扯出如此阴暗卑劣的秘密。人性在无止境的欲望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脆弱,一种无力感弥漫在黄粱的心头,此刻的他完全能够理解平时处变不惊的海莉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萎靡不振。
“海莉姐,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想去调查这些陈年旧事呢?”张芷晴小心翼翼的问道,“仅仅是因为奥尔加突然去世带来的冲击吗?”
黄粱也看向海莉,他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
“奥尔加的遗嘱。”海莉回答道,“她把自己从约瑟夫继承来的全部遗产都捐出去了。那些让她为之疯狂的古董字画都将被以慈善拍卖的形式捐献给需要帮助的人。”
和黄粱对视一眼后,张芷晴谨慎的说:“这没什么不正常的吧如果没有子女的话,很多有钱人都会捐赠遗产吧。”
“如果你多少了解奥尔加这个人的话,你就会认为这很不正常。她是一名利己主义者,是坚定的社会达尔文主意的拥护者,她不止一次表达过‘慈善’二字的不屑一顾。”
“所以呢?”
“海莉的意思是说,如果没做亏心事的话,奥尔加不可能留下如此违背她个人信条的遗嘱。”黄粱开口说道,“可能是出于杀人的愧疚和对寻求解脱的渴求,才让奥尔加做出这种选择。海莉,奥尔加的死真的是意外吗?还是说她其实是自寻短见?”
“我不清楚”
“女魔头也会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走向绝境吗?”张芷晴嘀咕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人设崩塌?
”
黄粱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二元论是没脑子的白痴们才会使用的武器,没有绝对的坏人,也不存在绝对的好人。没错,即便是奥尔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仍然可能会受困于负罪感的折磨。如果不是真正的疯子的话,人不可能一直处于疯癫的状态中。总有一天,奥尔加会从杀戮的噩梦中清醒过来。而当她睡醒之后,想要获得宁静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死亡。”
“这几天我也在反复问自己类似的问题,”海莉呢喃道,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有着深深的虚无感。“为什么我会突然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即便真的验证了什么,在事件相关者都已经去世的今天还有任何意义吗?或许只是因为不甘心,想到自己曾被蒙蔽、被利用,就会感到愤怒。黄粱,你说我们是不是最终都逃脱不了被欲望吞噬的宿命?”
“欲望是推动人前进的源动力,无需惧怕它的存在,但它的确是一头洪水猛兽,一旦任其野蛮生长,必定会被其反噬。”黄粱平静的说,“所以人们才会构建出名为‘道德’和‘法律’的牢笼来牵制它。只要我们保持初心、坚守底线,就不会沦落为只受欲望驱使的奴隶。”
“或许我当初不应该借给你钱。”海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后悔了?”
“有点,我应该把你忽悠成我的合伙人,这样一来,我的事业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这个世界可没有后悔药,时间不早了,姑娘们,都去睡觉吧。海莉,你今晚睡我房间吧。”
“你睡沙发?”
“不然呢?我和豆眼抢狗窝?”
轻松愉快的笑声回荡在解忧事务所的明亮的客厅里,窗外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静谧祥和。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驱散黑暗,将滋养万物的阳光投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