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简直不能再清晰明了了。”倪梦佳苦笑着说道,“人证物证样样俱全,即便是我本人,也不得不相信我这位小叔子的确把人家的头给砸开花了。”
“这样啊
”
“我其实是不建议来找你帮忙的,但是架不住老王一直在我耳旁絮叨。”倪梦佳说,“咱们高中那一班里面,也就你能帮上忙了,毕竟你之前当过警察。”
“他不是被开除的。”张芷晴抢着说道,“是辞职。”
黄粱瞪了她一眼。
“是吗?”倪梦佳迟疑的看着黄粱,“和我听到的说法不太一样”
黄粱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听闻的是什么样的版本?”
倪梦佳挪开视线,磕磕巴巴的说:“说你、说你在执行任务中杀了人,所、所以才被撵走的。”
“差不多吧。”黄粱面无表情的说,“不完全是谎言。”
“你真的杀了人——抱歉。”倪梦佳摇摇头,“你的情况肯定是情有可原的,你在执行任务嘛!但是我这位小叔子,哎他的下场可不仅仅是被撵走这么简单了。可能会判死刑。”
“他杀了几个人啊?”张芷晴咂舌道,“现在直接枪毙的情况可不多见了。他要是坦白从宽的话——”
“症结就在这儿啊。即便已经闹到法庭上了,王双福还是咬死牙关,就是不肯承认杀人的罪责。”倪梦佳说,“要不是人证物证样样俱全,可能还能再拖一阵子上法庭,但是没办法啊,用那位不称职的辩护律师的话来说:没必要拖下去了,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这人信的倒不少。”张芷晴冷哼了一声,“也太不专业了吧,审判下达之前,律师不是应该全身心的投入到辩护中,坚信自己的委托人是清白的吗?”
“那只存在于理想情况中。”黄粱说,“这是一群职业钻法律空子的人,你对他们能抱有多大的期望?”
张芷晴张大眼睛瞪着黄粱:“你父亲就是律师诶。”
“对,所以我更
有发言权。”黄粱转头看向倪梦佳,“是这样的,我会联系我父亲——他定居海外——商量一下对策,看能不能提出一些法律方面的专业建议,但是我能做的也就有这些了。”
“黄粱,我知道这样做很过分,把你拉进这堆烂摊子里。但是我和老王真的找不到其他能帮忙的人了。”倪梦佳恳切的说道,“王双福这人的确是没救了,但是他干不出杀人的勾当啊!”
“那可不一定。”黄粱冷漠的说,“任何人,在特定的情况下都会动手杀人。”
“我家老王相信——”
“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黄粱打断道,“王双喜当然会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王双福没有杀人。”
“可是——”
“没什么可是。梦佳,很抱歉我帮不上忙。”
张芷晴走过去揽住了快要哭出来的倪梦佳的肩膀,用责备的眼神瞪着黄粱。“不帮忙就不帮忙呗,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真的是倪姐,黄粱就这个臭脾气,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倪梦佳抹了下泛红的眼角,吸了吸鼻子,勇敢的对上黄粱冷漠的目光,说:“王双福没杀人。”
“然后呢?”
“他是被冤枉的。”
“嗯,然后呢?”
“我们没法眼睁睁看着他蒙受不白之冤!”
“与我无关。”黄粱说,“这些话你最好还是去和王双福的律师谈——”
张芷晴看不过去眼了:“黄粱!你说话就不能注意点——”
黄粱语气平淡的说:“我没有恶意,只是对这种一厢情愿感到厌烦罢了。‘我的家人不会犯罪的,他不是杀人犯’、‘这孩子是被冤枉的,你们相信我’,类似的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事实证明,那些被抓起来的人就是罪犯,他们的确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