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这个字距离她如此的近。
被死神紧紧盯住的感觉时刻都在折磨着她。
在将近九个月的被监禁的困难岁月中,吴紫很快就放弃了从那个男人亲手构筑的牢笼中逃离的念头,唯一一个仍死死拽住她最后一丝理智、没有让她彻底疯掉的执念,就是对活下去的强烈愿望。
疯狂如风,常伴吾身。
在那间狭小、肮脏的房间中,吴紫亲眼目睹过无数次被囚禁的女孩们崩溃的场景。这些失去理智的姑娘们会攻击自己,会攻击房间内的其他人。甚至有人试图剜出自己的眼睛。一开始吴紫还会感同身受的被恐惧和不忍侵袭,没过几个月她就彻底麻木了。只会用毫无表情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崩溃的室友们。
通常而言,被这种眼神盯着的女孩会渐渐安静下来。也有少数几回,发疯的女孩冲向了吴紫,企图把怒火和恐惧一股脑的发泄在她的身上。
但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是她们自讨苦吃。
“我比她们都要强壮一点。”吴紫说道,“或许是我吃的东西要比她们好一些的缘故吧。我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对那个男人产生威胁,但是对付几个站都站不稳的被吓破胆的小姑娘?绰绰有余。”
“您”黄粱说出这个字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只能默默的闭上了嘴。
“是的,您没想错。”吴紫直视着黄粱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我的确如您所思量的那样,成为了那个男人选定的舍管。”
“”
“舍管啊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职责或特权,但我从那些女孩的眼神中会看到恐惧和极度的情感。”吴紫淡然的说道,“这是一种极端环境下才会生出的优越感,没错,就是优越感
。我和你们一样,同是笼中鸟,但我和你们又不一样,我是笼子中最强壮的那只鸟。或许不是活的最久的,但一定是活到最后的。”
吴紫依稀记得她曾和那个男人谈起过这个话题:在那个房间中,女孩们究竟能坚持多久才会离开。
十一个月。
最长的记录是十一个月。那个男人用平淡的语调告知吴紫,当那个年满18周岁的女孩别他带离房间的时候,她的右手上只剩下小拇指和大拇指还有指节。
吴紫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是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开始在心中计算,当她被带出那间房间的时候,自己的右手上究竟还能剩下几根指节。
“第三次被砍断指节的时候,我的内心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吴紫回忆道,“当然,疼痛是无可避免的。但是我很难形容那种感受,我明知道我应该很疼——事实上也的确很痛——但是我就是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仿佛这是一间理所当然的事情,和饿了要吃饭、困了就睡觉没有任何的不同。”
“您的感觉已经迟钝了。”
“对,我的五感都迟钝了。每天都像是活在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中,现实和虚幻的界限越发的模糊,我甚至会突然的断片。不知道自己在无法回想起来的时间中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吴紫的迷茫,豆眼轻轻叫了一声,伸舌头舔了舔吴紫戴着皮手套的手。吴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冲着狗子微微一笑,手指轻轻的抓着豆眼后脖颈的肉。
“或许我应该去养一条宠物试试。”吴紫自言自语道,“豆眼这样的中型犬刚刚好。”
“个人推荐拉布拉多。金毛掉毛太严重了。太可怕了,你得备用一台吸尘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