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大东突然说道:“梁子,有电话进来,你等下。”
通讯期间黄粱无事可做,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刘娟给死者王东浩检票时的画面。这短短的几十秒钟黄粱已经反复看过多次了,早已烂熟于心。
刘娟走到手臂搭在车窗上、头枕在手臂上昏昏欲睡的王东浩的身旁,附身轻轻拍了王东浩的肩膀一下。王东浩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应激反应,他的肩膀小幅度的抽动了一下,随即他醒了过来,抬头看向刘娟。两人之间简单交流了几句,无非是‘请出示一下车票和证件’、‘等下’类似的毫无营养的对话。
似乎是因为被人叫醒的缘故,王东浩的言语和举止都显得十分不耐烦。他不时的揉揉肩膀、打打哈欠,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刘娟快速的查看完车票和证件后,把东西交还给王东浩就转身走开了。两人之后没再有任何的交集。从王东浩走进这节车厢到他命丧黄泉,这期间他只有短暂的几个人有过接触,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刘娟。
问题是,在短短的几十秒钟,她是如何在死者眼皮子底下完成投毒杀人的行动的呢?王东浩为什么当时没有任何察觉?真的能做到如此隐秘的杀人吗?还有,刘娟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工作的列车上杀人呢?又是什么原因趋势她这样做?
有关杀人动机的问题黄粱从徐大东口中得到了解答。
“百分百就是她!”结束通话的徐大东用确凿无误的语气对黄粱嚷嚷道,“梁子,你猜的没错,刘娟肯定认识王东浩,他们俩之间的渊源深着呢!”
“什么渊源?”
“王东浩是职业骗子,专门挑选那些老年妇女下手,目标是她们的毕生积蓄。”徐大东兴奋的说道,“凭借
着出众的口才和外表,这孙子骗这些老奶奶们去投资买黄金,把她们哄骗得团团转。据说不止一个老人收他当干儿子呢!”
“这些情况你都是从哪儿打听到的?”
“嘿嘿,哥们当然有路子啊。”徐大东吹嘘道,“其实是从几名认识或是和王东浩一起骗过人的诈骗犯口中得知的。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每次都能安然脱身。”
“这次就没能。”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徐大东解恨的说道,“这孙子也算是坏事做绝了。他虽然运气好,没有摊上过官司——应该也没有亲手杀过人,他是个脑力劳动者——但是因为被他诈骗而血本无归的老人们比比皆是,其中被气的住院的、心脏病发作的、脑溢血的可是不少。”
“是吗?”
“一点都不夸张。你之前不是让我调查刘娟家人的情况吗?这一调查果然有收获!刘娟的外祖母去年去世了。你猜猜死因是什么?”
“如果是刘娟的外祖母的话,至少也得七十岁往上了吧老人家是因病去世?”
“离开人世的时候老人家七十二岁。虽然谈不上身体多么硬朗,但她的死因可不是病亡,而是自杀。”
“自杀?”这个刺耳的字眼在黄粱的脑海中轰然响起,“这位老人家是自杀身亡的?”
“对,她是吸煤气死的。”
“王东浩造的孽?”
“肯定是他。老人家没有留下遗书,这件事最终也没有让王东浩付出任何代价。但是把老人家的自杀和王东浩被毒杀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梁子,答案呼之欲出啊。”
黄粱默默的点点头。他赞同徐大东的看法。外祖母因被骗而自杀,如此刻骨铭心的仇恨足以驱使刘娟为复仇而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