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雾散,天已破晓。
“结束了……”所有人振臂高呼,将积压在胸中的郁气一口吐出。
有人抱头大哭,有人欢声笑语,有人低声呜咽……
这一天一夜积攒的无奈,悲伤,痛苦……全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魏时九双手插袖,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张玄朗走过来打招呼,“如何,万众瞩目的感觉不错吧?”
“哪里不错?”魏时九摇摇头,“我现在气海一片紊乱,不知道还要调理多久。”
“是啊!”
这时,顾颜和唐鸣也靠了过来。
几人一阵寒暄。
“此间事了,你有什么打算?”顾颜问道。
魏时九伸手指了指茅草屋,说道:“这茅屋修理一下还能住人,我留在这里几天,调理一下伤势。”
“你们呢”
唐鸣率先开口,“我要回蜀中了,等这里的事传出去,家里那些老家伙估计要着急了。”
唐鸣摇摇头,啧啧称奇道:“魏兄,真是不可思议啊,竟然能请雷神下界。”
魏时九苦笑道:“什么雷神下界啊,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已,不然我们都要交代在这儿。”
“说的也是啊,不过我们居然能干掉上三境的尸王,听起来就他娘威风。”张玄朗笑吟吟道。
“多亏了苗前辈啊!”
几人一阵沉默。
片刻后,顾颜打破沉默,说道:“我们将苗前辈安葬了吧!”
魏时九问道:“苗前辈有无后人?”
“他没有亲人。”
……
荒山野岭又立起一座孤坟,墓碑上刻着:宗师苗淼之墓。
所有人全都盯着这座新坟,沉默良久。
江湖人江湖老,生在江湖,死在江湖。
魏时九轻声呢喃,“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片刻后,剩下的众人陆陆续续向魏时九他们辞行。
白发老者龙行虎步,满脸的泥污还来不及洗干净,就急匆匆过来告辞。
家中有老妻,实在是耽搁不得啊!
魏时九轻轻点头,目送老者迎着阳光背影,大声高呼道:“前辈,你是这个!”
魏时九伸出一个拇指,老人却不回头,轻轻摆手。
……
整个山谷新添六百三十一座新坟,那是祭台地上的层层白骨。
几人费了十余天的功夫,才将那些白骨安葬。
张玄朗看着这些新坟,破口大骂道:“呔,造下着无边杀业,亏得他还妄想长生,我呸……”
魏时九转身回了茅屋,这茅屋已经修缮好了。
昨日,顾颜和唐鸣已经下山了。
顾颜还想多待几日,怎奈她老师飞鸽传书,让立马赶回京城。
说好的报酬,魏时九也没有提,相信她不会忘记。
骂骂咧咧的张玄朗走进茅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碗,如牛饮水般一口猛灌,畅快道:“这里的泉水泡的茶是真不错,快赶上我们龙虎的了。”
魏时九眉头一挑,“怎么,你们龙湖山的道士也爱喝茶,看你的样子,不像啊?”
“你懂什么,我师父说喝茶能修身养性,不过,我学不来他那一套。”
“哦!”
突然,张玄朗身子前倾,小声问道:“哎,你引天雷降世的那一招是不是我们龙虎山的《五雷正法》?”
“玄朗兄看出来了?”魏时九反问。
“别人我不知道,我要是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魏时九又问,“那你们龙虎对这雷法看得重不重?”
张玄朗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这副表情,原来是担心这个。”
“天下间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会雷法的也不是我们龙虎一家,这点你不用担心。”
“我要说的是,以身引雷这招你还是少用,不然,一个掌握不好,炸开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气海了。”
魏时九点点头,他现在不提真气还好,一提起真气就气海翻涌,经脉剧痛。
“嗯!”
张玄朗起身,抱拳道:“行了,我也要走了,你安心养伤吧!”
魏时九送他出门,张玄朗大步下山。
唉,又剩自己一个人了。
时间紧迫,还是赶紧调理身体吧!
……
魏时九坐在冰冷的棺材板制作的床上,眉头紧皱,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疼痛。
这次引天雷入体,几乎将他的身体摧毁,气海内充满了狂暴的雷电。
他的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焦黑的痕迹,有的地方还在渗血。
屋内弥漫着草药的苦涩气味,那是他为自己疗伤准备的。魏时九艰难地抬起手,拿起一旁的瓷瓶,将瓶中的药丸倒入嘴里,药丸入口即化,带来一丝清凉,可这远远无法缓解他的伤势。
他想起天雷落下的瞬间,那刺目的光芒和毁灭的力量。
还是少借用这种力量,不然后果很严重,谁知道下次炸开的是不是自己的气海呢?
如今,他的真气如一盘散沙,在经脉内乱窜,每一次试图运气调理,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