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朝阳初升之际,十月更换了新老师之后的第一课就开始了,风景如画的水榭庭院之中,师徒二人背靠一处小湖,岸边矗立这一株至少千年树龄的大榕树,榕树滑盖如伞,属下师徒二人相对而坐,正襟危坐的两人面前都放置有一方矮几,几上有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以及书册竹简。
十月的目光在双方案几上扫过,最终落在对面这个新老师的脸上。
对面之人面带为人师长的和煦笑容,他似是看透了十月此时心中所想,开口说道“我姓薛,名远,我知你聪慧,好奇技淫巧之学,于修炼之道亦是远超同龄,不过我既不教你奇技淫巧,于修炼之道也是无什可教。”
薛远这最后一句话是一目了然的,他的修为连丹气境界都没到,自然是在修炼之道上没有资格去教授修为已经达到了丹气境界的十月。
“既是如此,薛先生又能教我什么?”
十月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的问道。
血缘也不作答,只是含笑伸手示意十月打开案几之上早已准备好的一侧竹简。
十月从善如流,打开竹简,当他看到竹简上的内容之后,一张景致的小脸之上顿时就满是纠结。
前行忍着将竹简合上的冲动,十月抬头问道“先生觉得这些道德文章,我学了有何用处?”
对面的薛远听此一问,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在他的预料之中教导一个不满十岁的雉童学习枯燥乏味的道德文章,雉童的反应会有种种,比如说通常情况下,孩童就算是没有耐心,在师长的严格督导之下也都只能是咬牙去学习,再者就是调皮一些的孩童对师长的督导敷衍了事,而在薛远此前对十月的了解之中,这个孩童是属于调皮的那一类型的,所处出现在十月身上的情况也会是第二种,而对此,薛远也早就有了应对的准备。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到,面前的这个孩童在得知自己将要学习的内容之后会提出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单就这一点,就不得不让薛远重新审视这个海通起来。
稍一沉吟,薛远便是给出了一个和大众有显得敷衍的回答“人立于世,自当先修身,自身不正,则万事不济。”
十月的听闻这个答案,眼中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先生的此番作答,让弟子很是好奇,先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十月的这句话,非常的刻薄
,尤其是在对方还是他的老师的情况下,就显得更是无礼至极。
可是薛远听了这番话之后,此前眼中泛起随即有很快隐去的那抹异彩,这一刻再度浮现出来了,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浓郁起来。
“看来对你,为师却是不能够以常理度之了。”
说完这话,薛远面上的笑容陡然一收,换而严肃道“你可知慧极必伤?”
十月目光疑惑的看向薛远,薛远也没有要十月回答的意思,接着说道“现在的你已经是走在了慧极必伤的道路上,前番教导你之人,当真是误人子弟。”
骤然听到薛远随后的一句话,十月神色顿时就变的难看起来,薛远这个时候无疑是将他的徐爷爷给牵连了进来。
面对十月的怒容,薛远不已为伍,继续道“以你的聪慧,本该是稍加引导,就能够成为不世出的惊才绝艳之辈,可是却因为你身旁之人的不作为,对你一味的顺从,让你放任自流,心性完全以照你自身意愿成长,此种情况若是能够感受世间种种,磨砺自身阅历,以你的聪慧也不见的就会走上岔道,可是你的生活环境却是局限于一隅之中,不窥世事,少了阅历的磨砺,多了心中的阴暗。”
薛远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非常的不留情面,十月初听之时,越是听这心中的戾气便是有这随时爆发出来的趋势,只是听到最后,十月心底之中将要爆发的戾气却是渐渐平息下来。
十月的这种变化,也更是充分的显现出了他的不同寻常之处,若是旁的人,听了薛远这些话,怕是满脑子都已经被愤怒所淹没,而不会去将薛远的话语继续听下去,进而在脑海之中进行一番思考,可是十月却是愤怒之余,却也在脑海之中思考这薛远的话。
当他听到最后薛远对他成长环境的描述之后,他就不得不承认,薛远的分析无比的准确,其实,薛远的话语,纵使是十月无比聪慧可是绝大多数也没有听懂,这不是说他智慧不足想不明白,而是限于自身阅历,而薛远话语里他听的最明白也最有感触的则是薛远随后的一句话,‘限于一隅之地,不窥世事,少了磨砺,多了心中的阴暗。’
对别人的话语心生赞同之时往往就等于是屈服,当然,这个时候的十月并没有屈服,而是因为对方言语之中的切中要害的道理,让他对对方生气些许的
好感和认同。
要知道,从一开始的十月的心中其实就对薛远充满这敌意的,这种敌意的来源是明摆着的,面前之人取代了对他有这重要意义的人,自然而然就让他心中的愤怒转嫁到了薛远的身上。
以至于在这种敌意之下,他根本就不愿意去听信对方的只言片语,而现在薛远以言语让十月无可反驳,得到了十月的认可,这种敌意也就淡了很多。
这种敌意淡下去之后,随着而来的效果便是两人终于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