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潇湘潭梦魇钱之衡见到王伽意湿漉漉地从潭中爬出。
“你待在水下那么久意欲何为啊？我以为你早就死了。”钱之衡的一张似幻似真的脸面容严峻。
“倒也不是为了什么，我只是误入歧途太久了。”王伽意毫不惧怯地应答道。
“说吧，你是不是拥有了什么神力，以至于这么深的潭水都淹不死你。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是吧，你是不是已经见到传闻中水下的明珠了？”
“我王伽意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就是见到了那颗明珠，但我也从来没有拥有过你所说的神力。”
“很好很好，王伽意，你猜我有这绝世武功，为何从未见过那颗明珠？”
王伽意皱了皱眉，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能想想自己的问题吗，你做不到为什么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为何我都能做到，你却不能？”
钱之衡气得面孔扭曲，于是沉声说道：“王伽意，你要知道惹怒我的下场是什么。”
“哈，十年未见，你的糟糕武艺也长进了么？”
“放肆。”钱之衡说道，“潇湘潭梦魇钱之衡也是你这种人配羞辱的？”
“哦哟，你已经有这么——这么长的名号了？你自己编得还怪好听的嘞。”
钱之衡眼中的杀意更盛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忌惮王伽意的武艺，又闻他口出狂言，不免心下更是有些不悦了。
“王伽意，若你愿意永生永世留在潇湘潭，不去外面兴风作浪，我可以对你方才出言不逊的行为就此不再过问。”钱之衡死死咬着双唇，右手已然攥紧了佩在背上的宝剑。
王伽意不屑地摇摇头：“你这个胆小如鼠的贱人，对我的控制欲还挺强。”
“你……”
钱之衡的双眼中闪着几乎可以燎原的烈焰。
“你看起来好像很想反驳，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不知我有没有猜对？”
“王伽意，我不管你怎么羞辱我，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离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会千方百计地让你死。”
“离开就离开，难道我还得留在这里兴致勃勃地看着你这个狂妄自大的贱人像狗一样乱叫？我可没这个雅兴，您另请高明吧。”
王伽意挑衅地对着钱之衡翻了个白眼，戏谑地微笑了一下。
“你……你真的要走？好好好，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钱之衡边说着，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一瞬间，钱之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到王伽意的身后。
王伽意早有防备，用一个灵巧的下腰动作躲过了背后传来的迅疾剑气。
接着，王伽意顺着下腰的动作，使出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后空翻，在空中对着钱之衡真幻相生的身躯飞起一脚。
钱之衡下意识地蹲下，却见王伽意遽转攻势，腾出双拳，以方才飞出去的腿为轴，在半空中急速旋转，正要用双拳给钱之衡的背后以致命一击。
钱之衡自知无法闪躲，瞬间下意识地使出宝剑。剑气凛然，直接刺穿了王伽意的手掌。
王伽意的双手顿时血流如注，半空中的身体也因为剧烈的痛感而脱了力，无力地滚倒在了地上。
钱之衡没有给王伽意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毫不迟疑地刺向王伽意的要害。
王伽意迅速躲开，用尽全力击出一掌。
掌风与剑气相抵之后，宝剑在巨大的内力气息压迫之下，竟然从中间齐齐地断为两截。
王伽意的双手再次负伤。那双手就如一幅染上殷红的水墨画，被黏腻的血浸满，已经看不出具体的轮廓。
钱之衡干脆地将宝剑的残骸弃置于地，然后将拳头如雨点流星般重重地击打在王伽意的身上。
方才那一拳消耗了王伽意极大的内力，导致他现在气息不稳，对钱之衡的轮番杀招根本无力招架。
钱之衡依旧死命地击打着。王伽意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但身体已经被彻底压制住，无法挣脱。
为何如今的情况会变成这样？这十年的光景中，是自己变弱了，还是钱之衡变强了？
王伽意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
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王伽意从口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钱之衡的嘴角诡异地抽动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我想杀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语毕，钱之衡缓缓捡起旁边的断剑，一点点剜去王伽意白衣之下的血肉，像是在雕刻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许久后，钱之衡轻笑了一下，将这柄断剑毫不犹豫地送入了王伽意的心口。
……
鸿蒙境。
郑深旅听完王还在的计划后，不由得眉头一皱。
“师父，您就那么笃定我会前往流云际去寻找您所说的仇敌么？”
王还在叹着气说道：“事已至此，我只能选择相信。因为他们不认识你，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提升。更何况，你能在逆符连接下保持理智，可以和他们斗智斗勇。”
“深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