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鼎鼎有名的门派由于不知道玄空门实力的深浅,都不敢对玄空门轻举妄动。
一时间江湖之中的舆论像是换了个风向,除了赤中门,其他门派在明面上基本不敢随意议论有关玄空门的是是非非。
这种盛象给毕鸣箫一种虚假的安全感。危机深藏在安宁之下,方才显得更加令人胆颤。
那天,毕鸣箫正走在街上整理着凌乱思绪,此时他蓦然暼见一个被遗弃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约莫八九岁,容貌极美,满面满身的尘灰也掩盖不了她脱俗的气质。可她平静的双眼里,一直盛着隐隐的泪光。
毕鸣箫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是啊,他当年也是这样被弃于街上,所幸那时的玄空门掌门收留了他。
然而这乱世中,不知还有多少有着类似遭遇的人呢?
毕鸣箫缓缓步到小女孩身边,安静地俯下身子,靠着墙慢慢坐下,怕他的出现突然惊扰到她。
他洁净且纹饰繁美的衣袍霎时沾满了尘土,但毕鸣箫毫不在意。
“叔叔,请问您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呀?”小女孩清澈的目光试探了一下毕鸣箫的神色,怯生生地询问道。
毕鸣箫听着这稚嫩清亮的童声,顿感自己的心被一道寒刃不偏不倚地穿透。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祝、菀、玑。”
……
“啊!”
这五个字将毕鸣箫拉回了绝望的现实,他只能对着悠悠苍天,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他的大弟子郑深旅想杀他,他想保护的祝菀玑被奸人所劫,他所信任的陈几砚又难当大任。
玄空门大会更是令他在众多武林高手面前颜面扫地。
那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他拿命去守住玄空门的名号,但玄空门只赐给他现实的万丈冰霜。
他不想再回玄空门了。
那里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了。
让那些乌合之众自生自灭吧。
毕鸣箫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对着安谧的天穹说道:“师父,我真的尽力了。”
天上的流云在这时也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山谷中的风声不断呜咽着,似在应和他的悲叹。
毕鸣箫毅然地走出群山,此刻,他不再是玄空门掌门,而是毕鸣箫自己。
他要独自破局。
他朝着玄空门的方向轻语道:“陈几砚,不要怨师父,玄空门这只船已经离岸,你应该成为那个能独自撑竿的人了。”
眺望间,毕鸣箫似乎看到一片血雾在远处慢慢散逸。
顿时,他的双眉紧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