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事情，被关押在大天牢之中的李君言并不知道。
那一日他没有反抗。
毕竟身上没有三眼神铳，又深处皇宫，面对一众千牛卫，反抗就是一个死字。
乖乖进了大天牢第六层。
算起来这也是第二次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阴寒潮湿的空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可李君言此时没有心思在意这个，毕竟他这里也难得的来了个客人。
望着身前站定的武清辞，李君言微微叹了口气。
“我就该想到是你的。”
武清辞闻言笑道。
“现在后悔了吗？当初我说过的，与我联手，你本可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后悔？
李君言垂下眼眸。
他这一辈子有许多后悔的事情，唯独不后悔这一点。
“程大夫的医术，你学了几成？”
在见到武清辞后，许多事情都可以想通了。
为何当初的齐王府会面对她时选择退让，为何公孙皇后会身中赤腾蛇毒，为何……
天下知道赤腾蛇毒的人，李君言只知道两个。
一个是自己。
而另一个，自然就是当初曾站在李都黎一方，与他交过手的程博宇。
身为蔡天明之前的太医院之主，这
个人虽然后来学了道术只求修仙，脑子开始不太灵光，可在李君言横空出世之前，他确实是天下最好的大夫，也唯有他，能知道这些刁钻冷僻的东西来。
闻言，武清辞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李君言这么快就猜出来她的底细。
大方承认道。
“不错，我确实是程大夫的弟子，老师的手法，我学了个七七八八，不多，但有时候，也够用了。”
说着不由笑了笑，上前一步，前身几乎贴在铁栏杆上。
“玄懿，这天下不是你本事大你医术好就能说了算的时候了，我医术上确实不如你，但有时候，你又差了我太多。”
“公孙皇后是你下的手？”
“是我。”
“为何？”
“因为你。”
听到这里，李君言不由得气笑了。
“所以只是为了除掉我，你就对她下毒手？那是公孙皇后，你忘了当初她为了你求我出手相救，还是忘了你武家困难的时候，她时时让程擒虎给你爹送药送银两？！”
“她是你的恩人！武清辞，对她你都能下得了手？你踏马是畜生吗？！”
李君言声嘶力竭的大吼。
额头与脖子上青筋暴起。
若非被关押在铁牢之中
，否则没有人会怀疑李君言会杀了她。
“或许吧。”
但武清辞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你就输在这一点上，你总是被无所谓的情绪束缚，其实若是你想的话，这世上本不该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但你就是会因为那些虚伪的仁义道德被困住，正如现在一样。”
“所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玄懿，走到我身边，我们仍然可以联手，不就是一个李玄武，一个李都黎吗？我们……照样能宰了他们。”
说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武清辞几乎咬着牙，弥漫出阵阵血气来。
可见那杀意的汹涌。
但李君言仍旧冷眼看着她。
“不要给我机会……只要我能从这里出去……无论是你还是李都黎，我都会要你们的命。”
闻言，武清辞一愣。
虽然此时不过一个阶下囚，但李君言身上弥漫而出的血气，竟是不在她之下，看着仿佛是个手持长刃的恶鬼般。
一瞬间竟让武清辞都不由得心惊胆战。
“我等你。”
沉默片刻后，武清辞终于说出一句话，而后转身离开。
也算是最后一次告别了。
既然不愿意，那索性就毁了好。
看着她
的背影，李君言也大概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随着他的入狱，自己身边之人，必然一个接一个的遭厄，大概如今倒台的倒台，被捕的被捕，其余那些，大抵也都树倒猢狲散。
李玄武疯了。
这是李君言的第一反应。
身为一个开国帝王，这不该是李玄武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怕中间还有武清辞背后搞的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李君言嘴角泛出冷笑来。
既然如此，不要怪我了。
离开大天牢，武清辞径直走到空旷外头一驾马车边上。
“他不愿意。”
“是吗？那便无所谓了，李君言这个人，本就不是那么好降服的，既然没法当我们的狗，就只能让他死了。”
“明日婚期，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付出，登基之后，你便是这大周的皇后。”
马车内，李都黎笑道。
这是他与武清辞的交易之一。
后者帮他得到皇帝之位，武清辞也因此母仪天下，很公平。
只是如今的马车内外，李都黎袖子内藏着匕首。
而武清辞被衣袍遮住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