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很快便被人带上了都察院的审查堂内。
他跪在下方,身前乌泱泱一大片人正襟危坐。
大多数人的脸,苏靖都有印象。
只是相比于之前,苏靖的身份早已天翻地覆。
原先还是大周之内地位几乎最高的大臣,如今已然一身囚服,那些以往还经常巴结他的人高高端坐在上。
但苏靖却跪坐在下,俨然阶下之囚。
而主位上,李玄武的脸上虽然看不出喜悲,眼神中却闪烁过一丝惋惜。
当初也曾是肩背相抵的好友,如今却走到这一步。
他沉声问道。
“苏靖,你可知罪?”
下方,苏靖有些木讷的抬起头,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冷色与嘲弄。
带着莫名的语气,笑道。
“陛下,臣……不知罪。”
……
另一头。
李君言没有能立即赶到都察院。
他在城北的街道上被人拦住。
看着眼前几乎排列成阵型的兵甲,李君言不由得气笑了。
没完没了了是吗?
一看到那些人整齐有序的轻甲,制式的长刀。
便能知道是何人的手笔。
“武清辞,你当真要这般死缠烂打?”
“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话音落下,一道倩影从人群
中走出。
赫然便是先前与李君言在老宅处闹翻的武清辞。
他很奇怪,这女人怎么这般不依不饶。
先前那番话,已然与翻脸都没有什么区别了,为何此时还要来围追堵截自己?
“你跟踪我?”
“你知道这不可能。”
武清辞耸耸肩。
她虽然许久没有与李君言见面,但多少还是听闻了许多关于他的消息。
李君言那种感知危险的本能,自然也有所耳闻。
但还有个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
皇城兵马司,本就是为了拱卫皇城安宁所设,眼线遍布整个大周,未必是兵甲,也有可能是街道上遇到的不起眼的行人。
以这样的手段,她很清楚,在自己走后,李君言也赶往了大理寺,目的不言而喻。
如今这个行路的方向,必然是从方林那里知道了什么之后,要前去都察院闹事了。
在武清辞看来,这和送死没有区别。
微微沉默片刻,武清辞摆手,让一众兵甲都暂时退开。
随即走上前去,与李君言面对面而立。
“你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要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与陛下翻脸,就算是大皇子,陛下也不会接受你做出这种
事情,你会死。”
武清辞笃定道。
“与你又有何干?”
李君言皱起眉头。
“我说过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是我谁啊?”
叹了口气,似乎是感觉到李君言的不耐烦,武清辞尽量让自己的言语轻柔一些。
“你应该清楚的,如今只有我能帮你,也只有我是真心为你好。”
“生来你就是大周的大皇子,不该只做一个寻常人,你在埋没自己。玄懿,相信我,你的能力身份,本就是最适合继承那个位置的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坐到那个位置上。”
说着,她指向四周。
“看到了吗?那些寻常人家,贫民陋巷,他们何尝不曾羡慕过王侯公爵?只是他们命不好,而你呢?你本来可以拥有这些,有让无数人羡慕的地位与身份,但你放弃了,将其视如敝履,这是对所有人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背弃。他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你当做垃圾一样想扔就扔?这不该是你要的公理。”
“所以呢?”
李君言冷然说道,已然没有了最开始的耐心。
如今苏靖还在都察院之中。
曾经也算是同僚一场,李君言很清楚那些人的手法,更加上如今李玄武也在场
。
没有时间让他在这里与武清辞纠缠。
“所以,只要你与我联手,我们可以成为整个大周实际的掌控者,不好吗?我知道你如今受了不少陛下的苦楚,没关系,因为如今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是他罢了,若是有朝一日你把他换了下来,要怎么做,不还是你一句话?”
如今的武清辞也算是对他推心置腹,字字恳切了。
甚至于连取而代之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尽管有些东西在私底下,大家都是默认的,但说出来就是你不对,可武清辞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只想阻止李君言去送死。
顺带着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可李君言却没有听下去的打算。
但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一只手便甩了出去。
啪!
清晰至极的声音,在早已因为空旷而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武清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俏脸之上,一道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见。
李君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不需要,也从不想与你为伍,知道吗?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