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是特来拜访大人,为府衙之事,与大人请罪。”
“嗡……”
这话音说的极为谦卑清晰。
在入耳的瞬间,便让司马佳佳的脑袋中,骤然浮现出一片嗡鸣之声来。
好似在烈火瓶附近被炸了个通透。
她没有听错吧?
都察院行章,正四品的官衔,即使在朝廷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了。
如今知道了李君言擅自调兵屠了府衙,不但不曾出手擒拿,带回皇城审问,甚至还要屁颠屁颠的前来拜访。
言语中竟是还用了请罪二字?
司马佳佳只觉得,她和这个世道,总该有一个疯了。
这事情,怎么全然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来?
闻言,李君言这才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太史橧一番。
“我听说过你,做事周全干净,有你来坐镇府尹的位置,倒是颇为适合。”
他点了点头。
那太史橧听到这话,脸上的紧张之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笑道。
“多谢大人夸赞。大人,卑职今日已然入职,不知大人可有些指教?”
但仍旧是小心翼翼说道。
仿佛担心一句话说不好,自己就是下一个郝磊般。
看着他担惊受怕的样
子,李君言无所谓的摆手拒绝。
“既然朝中如此安排,你做就是了,除非实在出格,否则我也没有心思管,一切安心。”
“是,多谢大人赐教!”
“若是大人闲暇的话,请随时到府衙饮茶,顺带着为卑职等教导些。”
分明是一句简单不过的敷衍,那太史橧却仿佛得了圣旨一样,此时终于松了口气。
又与李君言寒暄几句后,方才离开。
看着本应是抓捕之人的太史橧慌张离开,再看罪魁祸首李君言一脸理所应当。
众人仿佛也毫不在意般。
司马佳佳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
叹了口气,李君言挥了挥手让她到身旁坐下。
看着这丫头一脸灰白色,就知道大概是觉得自己以往认识的东西,开始有些幻灭。
随即苦笑道。
“看到了吗?我说过,朝中不会对我如何。”
听着这话,司马佳佳猛地扭头看着他。
“大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绝对不可能的,你杀了王爷,屠了王府,还灭了府衙,这三件事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足够诛九族的罪名!”
“为何到了你这里,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那太史橧还要主动来
找你拜访,一副拜码头的样子?”
一切都太诡异了。
司马佳佳看着太史橧甚至有种被打了一边脸,还要主动伸出另一边让李君言打的意思。
就算犯贱也不是这么犯的吧?
李君言笑了笑,这才说道。
“朝廷当然不会动我,甚至可以说,陛下巴不得我这么做。”
“我不明白。”
“你也知道,我与陛下的关系,不曾像当初那般融洽了,按理来说,我其实早就应该死在皇城。”
李君言苦笑道,眼神中浮现出些许怪异的神采来。
“但陛下还需要我的能力,来为他做一些事情。对于陛下而言,我这种人,最合适的,就是做一个孤臣,独臣,不需要与任何人交好。这一次虽然过激了些,但齐王死后,其他的亲王或者一方大员,大概都会对我有些畏惧,尽可能的保持距离,生怕我这条疯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咬到他们身上去。”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只是我已经付过了。”
“付过了?”
司马佳佳一愣。
李君言的说法,她倒是能勉强接受,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代价,能让李玄武容忍李君言杀了他的亲弟弟而无动于衷
。
“三眼神铳的图纸。”
白了司马佳佳一眼后,李君言这才缓缓说道。
这个东西,远远超出原先的火铳。
有了三眼神铳,也就意味着神机营的势力再度扩张几分。
与他国的差距之大,几乎已经到了一边还没出生,另一边孙子都快有了的程度。
这种功劳,当然足够让李玄武动心。
至于亲弟弟齐王,奇了怪了,李玄武是什么极为顾念兄弟情谊的人吗?
而神机营与西境军的调动,只要加上一句给三眼神铳做实验,也就能轻易揭过,甚至算不上什么麻烦。
听到这里,司马佳佳终于明白过来。
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清楚。
“可就算陛下那里说的过去,朝堂的大臣又如何?有这么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总不该放过才对吧?”
“他们会放过的,因为黎王加入进来了。”
李君言苦笑道。
“你不是在去之前都不知道黎王会加入进来吗?”
“是啊。”
他理所应当道。
“但那一日在齐王府内走出来的,全都是我的人,不需要歪曲事实,只需要春秋笔法混淆一下过程,让朝中那些人不清楚,我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