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方以流颤颤巍巍收下那枚玉佩,李君言嘴角浮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今的缉罪衙之中,他谁也信不过,但他的身份,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这人已经有所明白,索性也就用了算了。
当做周游废掉之后的代替品,先行观察一下。
那枚玉佩,就是拱卫他上位的最好之物,就算缉罪衙之中那些所谓老资格出来闹事,暗使的身份,也足够将其死死压住。
反倒是方以流,没有想到李君言心思如此,如今感激涕零,当即五体投地。
“属下……多谢大人厚爱!”
“今日蒙受大人恩惠,来日必将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苟延残喘四十六年,当狗也当了不短日子。
如今终于有一个可以翻身的机会,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但李君言叹了口气,将其扶起。
“别说笑话,我捧你上位,是捧活着的你,要一具尸体做什么?”
“好好活着,才能给我办事。”
“是!大人有何安排?但说就是,属下无有不从!”
方以流赶忙说道。
闻言,李君言从怀中取出两张画像,放在桌面上。
看着画上两位模样绝美的女子,方以流当即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君言。
后者甚至能从那对瞳孔之中,看到自己的形象正在渐渐崩塌。
轻咳两声,李君言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两人,左边那位名为顾引桥,护卫出身,右边那位名为司马佳佳,博陵司马家之女,她们如今下落不明,你安排人,在青丘城内好好探查一番,尽量找到这两人的消息,我有大用。”
“是!”
方以流这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这位大人之所以废了周游,不过是为了掌控在自己,完成为他搜罗美人的私欲,原先还觉得李君言也不过是个被美色冲昏了大脑的所谓大人物,失望不已。
如今总算是放下心来。
但随即也有些紧张,没想到,这位大人要找的人,居然是博陵司马家的女子……
虽然前些日子,博陵司马家被其余四大家族,还有自己的分家联手打压,日子一日比一日凄惨,但在燕勒关之战后,也算是安定下来。
如今尽管没有当初那般风光,还在艰难恢复元气之中,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要大。
大人居然连这种人物都认识,难怪如此年纪,居然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上。
赶忙点头道。
“大人放心,缉罪衙别的不擅长,寻人追人,那是看家的老本行,等会儿属下便拿着行
章去安排下面的缉差,一定给大人将人找来。”
“不要动用缉差。”
但话音刚落,李君言却极为干脆的将其否定。
“这两人的情况不宜被人知晓,一旦动用缉差,大规模寻人,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君言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
“我希望你暗中寻找,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被人发现缉罪衙在找她们。我本想用你自己的人脉,但你刚刚上位,这方面是行不通了,既然如此,便走捉刀人的路子,发下悬赏。”
“捉刀人?!”
话音落下,方以流陡然一惊。
“大人,要做到这个程度吗?那些家伙,可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我知道,但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
李君言缓缓点头。
所谓捉刀人,其实就是一群靠着官府赏金活命之人。
世道如此,有明有暗,许多事情在明面上是没法存在的,自然而然就会转移到暗处。而缉罪衙寻常与罪人打交道,免不得要与暗处的事情接触,为此笼络了不少游走在阴暗之地的人。
那些家伙即是所谓捉刀人。
他们与缉罪衙没有上下属关系,游走在规则之外,唯一的联系,就是接手缉罪衙发下的悬赏办事,事情办好了,领了
赏金走人。
就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来的发展,倒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好在他们各自为战,极为松散,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按我说的做,这些人的消息,比你要灵通得多。”
“提供消息,一百两,寻到下落,五百两……当然,要拿到这笔赏金还有两个要求,第一,不可伤害画中二人,不可自行其是,其二,不要被任何人察觉。”
“一旦违反,不仅仅拿不到赏金,违反之人,会承受来自皇城李君言倾尽一切的报复。”
“告诉他们,我有做到这句话的能力。”
“皇城……李君言?!”
方以流的目光,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不由自主的呆滞下来。
怔然望着李君言,仿佛想到了什么。
几乎没能站稳。
如果真的是那位大人的话……
方以流一个激灵,顿时行礼道:“大人放心,属下定然不惜一切代价,为大人完成这件事!”
“那就好。”
李君言笑着点点头。
“还有第二件事。”
他打开暗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