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君言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但心中仍旧泛起惊天骇浪。
这个纳多……好似并不是自己第一印象之中的那般废物啊……李君言总觉得自己有些摸不准这人的脉搏。
但好在他如今也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反正没有证据,李君言只要一口咬死便是了。
趁着纳多观察外头情况的时候,将身上的白纱撕开,露出下方狰狞的伤势。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在疗伤方面,纳多就是一个纯纯的外行。
只是见到自己用了止血药,将其找出来之后随意撒了撒,而后用白纱简单绕过一圈罢了。
要是李君言不重新处理的话,迟早要死在这个伤势上。
他艰难走到药瓶的位置,从中找来两瓶合用的,一边敷在伤口上,一边问道。
纳多说道:“我能怎么找?下方已经被人包围了,只能往上走,然后就看到这里了。”
“呵……”
李君言不可置否。
这地方还算是颇为隐蔽,若是眼力差一些都没法注意到,但既然纳多不说,逼问也不会得到真相。
“你笑什么?”
或许是被李君言轻视,纳多颇为不满的回头看着他,正巧看见李君言解开白纱后,几乎整个上身皆是
赤裸。
李君言身形一直有些单薄,毕竟原身就是比较虚弱一类的,在李君言亲手调养之后才好了些,再加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也算是得到许多锻炼,此时精练又不过分臃肿的肌肉暴露出来,竟也有几分精壮的味道。
尤其被鲜血涂抹后,更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看了两眼,纳多脸上随即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神情来,目光在他的身上看了看,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去。
整个人甚至有种诡异的扭捏感。
李君言皱起眉头。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看着他只是长相清秀,性子有点阴柔罢了,但现在给李君言的感觉,越发朝着怪异的方向靠近。
李君言甚至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一类的毛病……
一念至此,他也不由打了个寒战,但没有过于在意,反正是敌人,想这么多也无用。
好在这一次出来带了银针,李君言深吸一口气,取出一卷白纱,撕成几截,一截塞进嘴中咬住,剩下一截被拆除丝线,用银针缝在伤口上。
“嘶……”
为了保证自己神智的清醒,这一次李君言没有用过麻醉,只能自己硬扛,只一瞬间,额头上便已经满是汗珠,双目赤红。
显然
在承受非人的痛苦。
正在思索如何离开这里的纳多也被他惊动,有些恼怒地正要回身斥责,但在看到李君言竟是自己缝合伤口之时,陡然一惊。
眼神之中满是震撼。
这小子……对自己也这么狠的吗?
当初李君言与后院之人搏杀的时候,纳多被背在他背上还看不真切,但此时可是清清楚楚。
惊讶之余,对李君言又多了几分忌惮。
这个人,看来是一定要死的。
手段了得,智谋不浅,对自己对敌手,皆是狠辣至极。
大周有这种人活着,必然是突厥的心腹大患。
若非此时想要离开这里,少不得李君言的配合,只怕纳多已经动手了。
李君言也注意到了纳多的神色,但没有多管他,将最后一段伤口缝上之后,把丝线咬断,整个人顿时没了力气,直挺挺倒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好似一滩烂泥一样。
“你死了没?”
“暂时死不了。”
听到这话,李君言笑了笑,随即颇为艰难地看向纳多。
“你这样子,真的还能走出这里?”
果然,纳多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李君言。
他虽然听说过李君言神医的名头,但毕竟不曾亲眼见过。
直到现
在也不过见到他在调毒用毒之上颇有手段,确实很难相信,如今已经奄奄一息的李君言能在短时间恢复。
他必须考虑一个有些麻烦的问题。
纳多皱起眉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足够完成交易的消息,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埋在这里。”
他之所以留下李君言的性命,无非是要借着对方的手段离开桂宁城。
但若是李君言已经成了废人,就只会在逃亡的路上造成拖累,虽然失去李君言会给之后增加许多麻烦,但带着一个废人上路,还需要纳多费心照顾他,显然更为不能接受。
李君言笑了笑。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我能看出来,你其实也没有什么武力可言,如今这个局面,你当然可以试着杀了我,自己想办法穿过分脉,离开桂宁城,但我也可以保证,只要这么做,你更是没法回到突厥,一定会死在大周的地盘上。”
“李君言,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觉得说这种话就能威胁我?”
纳多冷笑道。
“不是威胁,是实话,至于要不要信,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