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中年男子来到楚辞的面前,二话不说对着楚辞就跪了下去。
楚辞惊了:“做什么,碰瓷啊。”
“大人,鄙人王涵,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
楚辞很想这么说,但出于礼貌,他只能忍耐问:“你先起来,再说事情。”
“不,大人若不答应,鄙人就不起来了。”
呵。
又来这招。
不过不得不说,这招的确是好用。
而且这个中年男人看着至少得有四十岁了,一把年纪了,在书院的院子里,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下跪,很显然,他是豁出去了。
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件,才会逼得他做出这么不要面子的事情。
“好,你说。”
不得不说,自从离开江南县之后,楚辞的心软变软了很多。
“鄙人想要,拜大人为师,求大人指点鄙人,考取功名。”
“……”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竟然只是为了考取功名。
这就下跪?
膝盖太轻了吧。
楚辞干笑:“只要你在巨鹿书院好好学习,我想考取功名,不是什么难事。”
“不,大人有所不知,鄙人从十六岁开始参加科考,包括去年,也参加了,却屡屡落
榜,今年已经是二十五年!”
“还有三个月就要科考了,但是,鄙人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进步和改变,若是今年还落榜,鄙人再也无法留在京城,只能回老家,这辈子就毁了。”
“鄙人,宁愿一死!”
额?
考不上就要死,这不是赤裸裸威胁吗?
不过,考了二十五年都没有考中,确实有点可怜。
“这样,你去拿些你过去的作品来给我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你在考取功名这个领域实在没有天赋,倒也不用勉强。”
“好,我这就去!”
王涵转身而去。
楚辞轻叹口气,负手耐心等待。
这时候,一个老师走了过来,他来到楚辞的身边,轻声介绍:“这个王涵,确实是个可怜人,他是举人,只差一步就能考取功名,从此转入仕途。”
“可不知是怎么了,他每次科考都名落孙山,就连去年那么好的机会,他也没能抓住,现在已经是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他说的若今年没有考中就要去死的事情,不是赌气瞎说,是真的,因为他已经把身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听说,上个月他甚至开始卖衣服。”
可怜必有可恨之处啊。
读书好,也不能读死书。
既然没那个气运和天赋,勤工俭学也是可以的。
什么都不干,每天只知读死书,肯定不行。
很快,王涵便把自己曾经的赋诗作画,全给楚辞拿了过来。
楚辞拿出来一看,瞬间愣住。
这……这……好字,好画啊!
楚辞瞬间就明白了。
“王涵,你这字,这画的水平,若是能够被世人所知,必将名留青史,并且世世代代为人传颂。”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营销炒作,让你的人气在短时间之内飙升,提升你的个人价值,此后,再借由我的推荐,进入翰林院为官,你觉得如何?”
王涵闻言,眼圈一红,激动道:“大人愿意帮鄙人,鄙人感激不尽,可是,鄙人科考二十五载,却年年名落孙山,鄙人,不服。”
“鄙人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在科考榜单上看到鄙人的名字。”
“求大人,成全!”
说着,他又跪了下去。
这人,看来科考真成了他的执念了。
说白了,他考中不是为了做官,而是为了证明自己也可以,展示给其他人看,他可以。
他是在跟自己较劲啊。
又看了一遍他的
作品,楚辞不禁感叹,的确是个才子啊。
不过,是赋诗作画的才子,并不是做官的材料。
要知道,想在赋诗作画丧有才情,必须得敏感脆弱,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甚至看一只蚂蚁都能看上一天。
但要做官做得好,又必须得抛弃七情六欲,做一个理智的人,虚伪的人,客套的人。
这两者,是相悖的。
历史上,能将诗才和做官的才能结合得非常好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大部分都像李白和杜甫一样,怎么考都考不中。
不过李白和杜甫是聪明的,发现自己考不中之后,便另辟蹊径,一个人通过陛下直接征用进入翰林院,一个靠着上书拜官进入仕途。
虽然两人做官的道路也不怎么顺畅,但至少是当上了。
王涵嘛,如此死心眼,怕是难了。
“我可以答应帮你考取功名,但我丑话说在前面。”
“第一,今年科考的主考人不是我,是别人,对方会做什么样的形式,出什么样的题目,我一概不知。”
“第二,你要跟了我学习,那不管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