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鲜,不值得惊奇。
南打了几个喷嚏后瑟瑟缩缩地把衣服换了,沉闷着走过来帮忙扎营、准备食物。用过晚餐后天色略微暗了下来,赶了一天路的格洛丽亚叮嘱尤纳尔看好死神那个还没放弃逃走的家伙就进了自家帐篷,南收拾了餐具后仍觉不甘,默默离开了营地。
“嗨!南!”东不放心,小跑着追了上去,“别乱来,亲爱的弟弟,这一代已经有军营驻扎了,并不安全。”
明明是保家卫国的军团,在东的话语里却成了山匪路霸之类的可怕存在;偏偏南还十分明白哥哥是正确的,一点都不能反驳,“我就在附近看看,东。这个村子几百号人,总不可能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东叹息一声,“南,村子里那些烧焦的东西都快被灰尘盖上了……这里上一次有村民出没最起码都是冬天来临以前。”
失去家乡的村民中哪怕有那么几个幸存者,在无家可归的冬季不是冻饿而死就是远走他乡,确实没有留在附近的可能。
南垂着头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蹲下来,双手手掌紧捂着脸,发出犹如受伤野兽一般的低吼,“我不明白!东!我真的不明白!战争中受到伤害最深的明明是平民,为什么连我们自己这一边的军队、贵族,都不能够对自己的平民……好哪怕那么一点点!”
哈罗德城的贵族上下一体合作、贩卖前方逃回来的难民!
打着支援前线幌子的贵族家族军团,为了点儿粮食毫不犹豫地毁灭了一整个村庄!
战场后方的村子,逃过了敌军的魔爪,却被己方的军队弄得村毁人亡!
南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按进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泥潭里,越来越无法呼吸、越来越透体冰寒。在杰佛里城时他感觉上方的权力斗争和自己的被贬斥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是走出家门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深深地忍耐并为之痛苦的经历遭遇根本就不算什么!
尤纳尔很尽职地盯紧了死神,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自诩任何地方来去自如的死神遇上了这种死脑经还真是无法可想——连上厕所尤纳尔都带着他去,抗议无效,想逃跑就会被那个看起来瘦小的家伙钢铁般的手腕箍住夹到胳膊底下——在整个王国掀起腥风血雨、让半个赛因王国的城市为他的血腥手段颤栗的死神,这两天来就像个人形行李袋,憋屈地屈服于前战神的淫|威之下。
“我说你就不能安分点,我洗个澡还得盯着你、都不能看看哪块没搓干净。等会儿再往黑暗里跑,我可就真把你往锅里煮了啊!咱啥都吃过,魔族的肉还真没尝过咸淡。”脱得只剩裤衩的尤纳尔手拿毛巾,在营地中央篝火旁旁若无人地擦着身体;死神坐在他前方不远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
“你洗澡为什么我还要旁观啊!我至少也有一半是女人啊!”对于尤纳尔的‘不知检点’,死神简直快被逼疯了。
“不还有一半是男的吗?你蹲坑时我留意过了,我有的器官你身上也有,害羞什么。”尤纳尔不以为意。
“居然偷看我!无耻!下流!”死神怒道。
“那我现在让你看回去?”尤纳尔毛巾往水桶里一甩,作势脱裤衩。
“啊!”死神忙不迭捂眼。
“……看来你们感情不错。”一个平稳得没有丝毫起伏的嗓音响起,身披黑色斗篷的安格斯从黑暗中走入火光下。
“噢?你的事儿办完了?”尤纳尔当然不是真要脱裤衩,拧干毛巾继续旁若无人地擦身体,“啥时候解决下这个阴阳人的问题?你不是真要带个麻烦家伙在身边吧,哪有千日防贼的?”
“你说谁是贼?”死神恼怒。
“分|身乏术的时候,多个棋子总是比较方便的。”安格斯轻飘飘地说道。
“哈!哈!”死神气极反笑,怒视安格斯,心底发誓有机会定要这个家伙好看。
“其他人呢?”安格斯依然无视了他。
“格洛丽亚睡了,南跟他哥去散步了。”
“嗯……死神阁下,你需要向相处两天的新同伴们道个别吗?”安格斯总算舍得看向死神。
“我没有什么同伴!”死神怒道,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对,“道别?你会有那么轻易地放走我?”
安格斯走到格洛丽亚留下的椅子那儿坐下,“我说过……我们这伙人现在与是你长期的、不属于临时合作、可抛弃背叛的同伴那一类,拒绝接受现实可不像你的风格。”
“……你这种‘重视’……我还真是受宠若惊。”死神额头青筋暴起。
“是你拒绝与我友好相处,却又反感成为我口中的棋子,你所拥有的女性特征只继承了不可理喻那一面,却没有丝毫女性应有的宽和包容吗?”安格斯一摊手。
“我从未听过所谓的友好建立在强迫前提下,请别忘记一点,安格斯先生,我和你并不是一路人。”死神咬牙切齿。
“那么,至少让利益维护我们之间脆弱的关系吧。这样的话,成为我的棋子并不算太糟糕的事。”安格斯从容地说道。
“这是强盗逻辑!”死神怒道。
“请别担心,一般而言……我不会强迫他人去做不符合其本心的事。”安格斯身上的斗篷化为黑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