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叉着腰回脸看了他一眼,先是摇头笑笑,但是他刚把目光对上郭海山的时候,这男人便是发出一声形似低吼的谩骂,冲上去就叫嚷着四狗,让他说出自家妹子的下落。
极端焦急中郭海山的嗓门很高,而且面部表情极为狰狞,干脆就把四狗吓成了四狗,连句整话都说不利落。
但就是他这磕磕巴巴之中也是佐证了关河的话,他们在把海兰带出白水屯的当天,程飞鹰就让关河把她给处置了。
他倒是没亲眼看着关河对她做了些什么,不过只有一点可以清楚,海兰已被弃尸,临死前还遭遇了极大的侮辱……最重要的是,恐怕连施暴者都不清楚把这可怜的女孩扔到了什么地方。
1923年的黑龙江野外,大多是沃野未开的蛮荒之地,真给随手扔外面去,大概一宿不用野兽们就全得给啃光……他们再想找到她,就算有现代化的基因比对技术,都是难上加难,这年头根本不可能了。
其实,有这样的结果林昊并不意外——之前他对郭海山放话说是一定要他找到妹子,也只是安慰安慰他罢了。
毕竟林昊很清楚,他们三个要长途跋涉到程
飞鹰的老家海伦,带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实在是麻烦,所以……
林昊和马占山表情接连变的很是难看,就连金延喜等人的眼神也是甚为悲悯。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刚刚接触到郭海山的时候,这个身高八尺的精壮汉子发出一声痛苦又愤怒的吼叫,一手拖着四狗,另一手抓起关河,冷然对着林昊说了句:“三爷,马大爷,郭老二失礼了。”
回身也不管惨声大叫的四狗和不断低沉哀嚎的关河,他拽起这两个人就出了门去……马占山本想拦着他点,毕竟在金延喜的家里,他要搞血腥残暴只怕有点不合适;
但林昊劈手将他一把扯住,无声地摇了摇头,一旁的金延喜也是说道:“得了马胡子,就让你这弟兄好好发泄一场吧。”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室外的庭院里就接连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呼大叫——包括向来贪吃的武晓勇此刻都没有再进餐的心情,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当中。
林昊看看四下众人,最先选择开口道:“行了!现在状况也算是摸得清清楚楚了,程飞鹰那老东西简直就是恶贯满盈……连带海兰天顺,还有我二哥,他们
这干下多少血案了?况且老子的东西还在他们手里呢。”
说着话时,金延喜手下一个弟兄,从屋外挑了帘进门,手上拿着两块铁片子递给金延喜,后者连看都没看直接反手交给林昊:“我也不认识老毛子这字……给你看看写了点啥玩意?”
林昊不动声色地接下快速浏览——果然如他所想,这上面详细标注着一些机器参数,他快速浏览过这俩铁片子,耳根子很快就开始跳了!
都说老毛子做生意是相当实诚,没想到居然实诚到了这种程度——本来那批枪支弹药和武器装备卖给他的价钱就低,感觉就是急于脱手的烫手山芋,几乎是以半卖半送甚至是给卖废铁的价格给他的。
而这批白送的药厂设备,对于林昊的价值远远胜过武器装备!
要知道,他上海的药厂已封顶,明年一开春就可以进设备了,这批从天而降的设备简直是雪中送炭……光看这些参数,林昊敢肯定自己能在上海建设起来一个产能顶尖水平的现代化药厂;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生产出来的药品,还是独门买卖,青霉素!
现在世界上到处火药味,未来的数十年之中
战争将成为世界的主旋律,他这些治病救命的消炎药可以让他猛发一笔。
“你怎么了?”就算此刻再是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的脸还是涨红了,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加速了——他这么大的反应,让马占山等人困惑,不由拧着双眉发问出声。
“我是在想怎么干掉这些人。”极不自然地偏头看了马占山一眼,林昊眨眨眼微笑,“我说大哥,你这假如要是让我的人来,只怕是有点不合适——我这是跨了区管闲事啊?”
“我更不合适啊,黑河离海伦跟绥化都远着呢!”马占山脸上的笑容更无赖,两人一齐又将目光转向金延喜,后者马上瞪眼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俩这意思!之前我不就说了么,这绥兰海道的防务本来就是我老金的职责,现下也要不得你们多说……剿灭程飞鹰这事只管包在我身上。”
他的话刚说完,郭海山忽然挑了帘闯进门来,立时就给金延喜做了个江湖人的抱拳手势,要不是他拦着,只怕当场就要给金延喜跪了:“金爷!求您不管怎样,去剿灭程飞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我,我我郭老二一定要打头阵……”
“这事
。”眼看他喉头哽咽到几乎完全说不出话的程度,金延喜扶着他不由一阵失神,却暂时也不知怎么回答他。
林昊却有点生气了,当下拔腿在他后腿肚子蹬了一脚:“我说二哥你这干啥,是连带拉我脸子的吗?再说了你这当兵的,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动不动就跪人的臭毛病?之前郭鬼子还讲我不要把江湖上的不三不四带到东北军来,你这毛病是改不了还是咋……”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郭海山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