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是……不笑!小的不敢笑了!”凭白挨了打的武晓勇赶紧点头哈腰,可是看那糟老头子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样,还在絮絮叨叨的打岔——这坏家伙又有点忍俊不禁,看着自家主子又是将怒火冲天的表情转了过来,武晓勇憋着笑转过身就跑掉了。
妈的,这小王八蛋真的是不仗义。林昊越想越气。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现在心里不爽倒不全是因为武晓勇的关系……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不爽,其中有九成九都是来自这个操x的吴家,和可恶的姜飞澜。
其实在回程的途中,他们又是无巧不巧的跟冯庸父子搭上了同一趟列车——在去往奉天的路上,冯德麟虽是有点小病,但大体来说,他也算得上是“小病大发作”,恐怕就是担心火车上面有大帅的耳目,刻意装出一副年老力衰的样子,然后去大帅跟前说自己不中用了不当官了什么的。
然而这老狐狸在回程途中就原形毕露了,不仅侃侃而谈自己儿子领到了好差事,又说大帅上了生地多少亩,熟地多少垦;还有什么银元之类的,搞得他们冯氏父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云云。
吴
俊升本就因为他的十七师降为十七旅,而且马上要面临裁撤官兵的事情着急上了火……现下还要听这个老家伙搁自己面前各种装大头,又是对冯庸领到了空军的好差事红眼病,更是气得打跌。
不过他生气也不能朝着冯德麟那老家伙撒……于是乎,他这个自作主张,又占了某人女儿便宜的家伙,自然就成了出气侠,给贬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当“骑兵营长”也就不奇怪了。
“他大爷的,这个王八蛋姜飞澜,就任由他主子这么欺负人的?”林昊在老兵的带领下,把整个马场转了一个遍。
真是一句败絮其外败絮其中,这鸟地方从里到外都很破烂,看得林昊简直冒鬼火得很。
从墙上贴的一张军营的告示来看,这马场荒废了最少两年了——他娘的,也就是说这破马场根本都不是吴俊升的“资产”?
根据历史,老吴1921年才到黑龙江赴任,在这之前吴俊升一直带着部队,在东三省各地收拾那些勾结日本人,策动“满蒙独立”的蒙古王公。
而这摇摇欲坠的营房上面贴的告示,落款居然是民国九年三月,那不就是1920年
吗!
“大西瓜的吴俊升,你这他妈的也太欺负人了!”林昊忍不住骂出了声,“自己手里头就又臭又废的垃圾马场扔给我,我这……”
带着武晓勇,自己从齐齐哈尔跑了这么远的路,大热的天气都给晒秃噜皮了,还以为是个怎么阔气的马场,或者就算没马最少也有点驻军,毕竟他姜浩文一口气给了自己五百的编制……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地方!
“长官是要吃西瓜啊?啊有啊,咱这儿可有!”这次,老兵可没听错,摇头晃脑地拽起林昊的手,颤颤巍巍就往一间营房走去。
听说他有西瓜,火冒三丈的林昊可算是稍稍消了些火气,也就任由着他拖着自己往一间营房去。
眼瞅他这间营房看起来还挺新的样子,林昊不由微怔——门扇上的玻璃似乎还是刚刚唤过,屋里的床单被罩各种器皿虽是样子古旧了点,但大抵都是干净整齐的。
暖壶里还有热水,老头一面絮絮叨叨着,一面拉开木头柜门居然真的抱出西瓜来;除了西瓜,居然还有干炒的花生米和葵花籽。
听老头絮絮叨叨的话语,林昊明白过来了:他叫鲁一,是原
先黑省军队专管马场各种补给的军需官,看着他好像七老八十了,其实才刚到五十……这也难怪,这年头的劳动人民都比较显老。
这儿原来驻扎着一直军队,属于原先东三省的实际控制者赵尔巽……后来黑省打仗,军队开拔去跟前来抢地盘的另一支军队交战后,这地方就渐渐荒废了下来。
原本还有个几十号人跟着自己一块守营,但后来没人管他们之后,开小差的士兵军官是越来越多……到后来跑的就剩他一个人了。
当然他也并不是什么职责所在才让他留在这里,关键是离开马场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留在这里最少还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可以待。
于是,把大家留下的东西他凑了凑居然给自己凑了个不错的“家”,在后院又种了点瓜果蔬菜什么的,偶尔去城里换钱买粮买东西竟是生活得还算优哉游哉。
“这家伙,居然把自己弄得跟个末世文男主似得。”林昊知道他耳聋听不清,一面撩起布帘看了眼后院他种的那些蔬菜瓜果,正值夏日绿意葱茏甚是喜人……这是没娶一房媳妇,要不然这小日子过得可就滋润了,毕竟兵
荒马乱的年代,有这么一方世外桃源可不容易。
“猪?我可没养猪!”鲁一听了又开始摆手打岔,“猪那玩意可养不起,能吃得很,咱就能填饱肚子也不容易了。”
林昊不禁捂脸,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西瓜咬一大口:味道比起21世纪的优良品种可是差太远了,瓜皮厚瓜瓤也薄,但贵在汁水充足十分解渴,大热的天气消暑简直太棒了。
“你这耳朵,就这么聋?”吃了几块倒也舒坦了,林昊指着自己耳朵跟他来回比划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