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仔细将三篇鉴定报告逐字逐句比对，之前和方婷的所有猜想好像有了证实。
且独独金成恩案件的作案手法，作案刀具和遗留线索完全不同。
但，最关键的还是ghb上面。
“现在只要确定陈新身上是否有ghb，再结合三起案件的不同之处，就能够确认凶手到底只有陈新……还是真的如我们所想般，有两个凶手？”张远变动调查方向。
“什么？”张悦还没听清张远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眨眼间人从她身边风也似地窜出去。
张悦回身举起桌上的外卖：“喂，臭小子吃点东西再……”
回应她的只有砰的关门声。
“唉……”张悦长叹口气，折身看着周俊儒的尸体，边打开包装盒毫不避讳的吃了起来，感慨：“短短两天发生三起恶劣命案，这么频繁的作案速度，那小子压力也很大吧……”
回到办公室，面对线索版，张远抓起红色的记号笔，在陈新的照片下面写下最关键的线索：ghb？
目光落在陈新的照片上，心底爬上之前的疑惑，翻动福爱孤儿院的资料：“陈新和这些职工的仇怨，真是只是怨恨他们将他送进精神病院吗？”
拍拍额头，张远发现自己进入一个误区，那就是从正常人的角度看待一个精神病人的行事。
那么，代入陈新的视角呢？
张远如此尝试着，逆向思考：他们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是因为“我”伤害孤儿院的职工；至于“我”伤害职工的原因，则是因为“我”撞倒脑袋疯了。
又推敲这段思维：但是他们知道“我”疯了以后，第一时间不是送到精神病院，而是继续留在孤儿院照料，致使“我”伤害了更多的职工。
两段不同的思维碰撞出火花，张远眼神清明起来：他们明知道“我”疯了，但还是执意留“我”在孤儿院……
“如果是刘志告诉我的‘陈新是因为和其他孩子争执磕伤脑袋疯的’，那没有什么好隐瞒，可要是陈新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疯的呢？”
想通其中关键，张远噌的站直身子，有了新的突破点：“陈新疯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东西才是关键！”
“是什么呢……是什么呢？”复又坐下身捧起资料仔细查看，试图从其中找到什么关键线索。
墙上时钟有节奏的滴答滴答摆动声，掺和翻动纸张不时发出的清脆嚓嚓声绕进浓夜，冷白灯光愈加明亮，撕破寂黑夜幕露出抹鱼肚白。
忽的，厚厚一沓资料中飘落出一张纸绯。
此刻张远紧绷的脆弱神经，轻易捕捉到这声如呼吸般的轻响，低下眼眸看向飘落的纸张，捡起来。
是孤儿院名单，上面细细记录着孤儿们名字和入院时间。
一路看下去，在七十四栏看到了陈新的名字，在他之前是小圆、还有一个后期被手动涂改过名字。
见此如此低级的失误，张远微微皱起眉：“这些名字早在孤儿们入院时就登记好了，即使当时打错了，此后时间内也没能改正过来？”
孤儿们入院的时间各不相同，或时间相隔差距远，一年能有三四十个收养率都算吓人，平均下来每月不过接收三个孩子。
这么简单的记录都能出错不说，还没在电脑上更改，用最直截了当的涂抹了事，实在惹人怀疑。
想着，张远拿起名单对着灯光照透，被遮盖的名字缓缓显现：“崔……”
后面的名字被叠上的笔迹模糊了，无论他怎么换方向也看不清。
摸着手机看眼时间，五点整，是该起床的时候了。
没什么顾忌，直接给鉴定科的朋友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那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对被吵醒的不满情绪。“谁啊？大清早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困意和不耐烦。
“李群青，快点来单位，有好事儿。”张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哄骗的意味。
李群青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中的起床气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张远，你神经病啊，什么好事能在早上五点发生？”
“你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张远回应道，试图用这句话来激励他。
“我只听过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李群青说完便跌进床铺，声音含糊不清，显然已经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快点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三十分钟到单位。”张远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通知一样说完话就挂断。
李群青把脸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仿佛要与它融为一体；那枕头的温暖和床铺的柔软，让他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离开。
紧紧地闭着眼睛，心中一万个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港湾。
然而，理智却在这个时候不断地提醒着他，张远找他一定是因为手上的连环杀人案有了新进展。
想到这里，李群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即眯虚着眼，要死不活地挣扎着从床铺上坐起来洗漱，随便套上一件衣服便匆匆忙忙地往单位赶去。
他心里清楚，如果迟到的话，张远真的会打死他的。
“张大组长，你找我能有好事儿，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