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回应12号的是高扬起地皮带落在他脸上的声响，小脸瞬间高高肿起一片青紫，脸皮破裂翻卷起来，淌下的猩红血迹染红了破旧的衣裳。
“还敢顶嘴！还敢找借口！””金成恩怒吼着，抬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巨大的冲击力把人踢飞出去，然而金成恩并不罢休，紧跟上脚步在他身上发泄似的猛踢。
长达十几分钟的拳打脚踢，让12号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保护着致命的部位。
金成恩踢累了却仍未罢休，甩起手里的皮带，在12号瘦弱的身子上一个劲儿地猛抽，皮带在挥舞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每一次抽打都不留余力。
12号破旧的衣服在抽打下彻底变成碎布条，露出的苍白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青紫血痕。那一道道已经愈合的伤疤、正在结痂的伤疤，还有金成恩为其新添上的狰狞深深新伤，交织在一起。
身上的新伤叠着旧伤，伤口数不胜数。
可这些都是在这所孤儿院里，所有孩子每天都会遭遇的事情，无一能够幸免；这种惨绝人寰的暴打在这里看起来犹如呼吸一样寻常。
其他孩子们个个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干活更加卖力，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担心下一个遭此毒打的就是自己。
“你要是像他一样弄洒了材料，那就永远别吃饭了！”金成恩顺脚将刚刚爬起身的陈新踢翻，警告：“赶紧干活！”
打完人后，金成恩点燃一根烟叼进嘴里。这时，他的余光看到了什么，搓搓手挂着满脸淫笑跑出去，不再管这边的事情。
陈新支起身子确认金成恩离去，才敢手脚并用的爬到12号身边：“你还撑得住吗？”
不是问他有没有事，而是还撑得住吗？
因为在这里，打死一个人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正常，撑不住就只有死。
无人在意的孤儿，死了也就死了。
不用向谁交代，没有哪怕丁点心理压力。
饶是身体因为无法承受的疼痛止不住的自主颤抖，意识被打到模糊，12号愣是一声没吭，血迹从死死咬着的牙缝中渗出。
抬手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撑着地面的手即使颤抖不停也强撑着站起身子，瘦弱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眸光跟随着金成恩离去的方向转动，眸中流露出悲伤掺杂着无边的恨意，转瞬即逝。
12号淡淡扫了陈新一眼，没有理会他，弯身推着斗车继续工作。
而在12号离开后，陈新才看到打翻的水泥被斗车上洒落的河沙盖住……
陈新注视着12号的背影，眼神明了。
……
“11号？”记忆里的11号和眼前的脸重合，金成恩终于想起来眼前这疯子是谁，恐惧变作浓浓的不屑，啐了口：“妈的，原来是你……”
金成恩此时心中后悔不已，不过他后悔的不是曾经作为，而是：“当初应该把你也喂狗的，那群蠢货说什么也不肯轻易弄死你，居然让你活到了现在。”
喂狗两个字触碰到陈新的逆鳞，盛满杀意的眼底似乎要凝出血来；呼吸愈发急促，胸腔起伏剧烈，再也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
挪开踩着他手掌的脚，转而踢翻趴在地上的金成恩，抬脚踩上他的胸口，浑身因为无边无际的愤怒怨恨而剧烈颤抖。
直到现在，金成恩还在不知死活的挑衅：“你不敢杀我，你也不能杀我。”
“我现在是医生，我在手术台上救过来几十上百生命垂危的人，你杀了我，谁来救救那些可怜虫？”语气依旧是从前那样居高临下的威胁，他还当陈新是当年那个可以任意欺辱的11号。
“杀人要偿命，你这种野狗的命怎么能比得上我一根头发丝呢！”
陈新此刻不想多听哪怕一个字的废话，蹲下身。
金成恩看到他挪开的脚，还认为威胁起了作用，没等他高兴起来想说些什么。一只大手掐紧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一寸一寸地慢慢收力，紧紧地勒住金成恩的脖子，勒到他呼吸不上来。
求生的本能让金成恩扒着陈新的手疯狂挣扎起来，两眼翻白，脸色憋的酱紫。
陈新感受到他的挣扎在指间慢慢变弱，谨防他死的太快，手上适时松了几分力道。
等到金成恩从窒息中缓过来，陈新手中的尖刀适时调转方向，冷不丁地扎入金成恩的小腹，一点一点慢慢向上划动。
金成恩腹部的肠肝肚腑失去压力下坠，堆积在捅破的伤口处，随着伤口拉长，一股脑的全从腹腔涌了出来，长长的内脏连着肚子垂在地面。
腐烂腥臭的味道，顿时在封闭的值班室里散漫开来。
陈新不在意溅了满身血，手中尖刀直直划进他的胸腔才抽回，随手将他丢在一边。
金成恩低头愣愣看着自己拖长在地面的肠子，抬起阴毒的目光盯着陈新背着灯光的身影。
话语卡在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响，张张口，吐出来的不是遗言，是大口血迹。
那殷红的血液从他口中涌出，滴落在地上，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
感受到身体飞速的冰凉下去，半边身体麻木不堪，扭头看了眼瑟缩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