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看清的瞬间，姜明顿时如遭雷击。
拼命摇头，下意识想要擦掉手上的血迹：我怎么可能是杀人犯！我不是！我不是！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连手皮擦破也无法擦掉，面容逐渐扭曲起来，同消失的那个他一样可怖。
“要是你实在不愿意跑来跑去麻烦，也可以打我的电话。”张远把姜明的话当做了对自己的不满，在姜明的手机里存上自己的电话号码：“我会负责到底的。”
姜明听见张远的话，从血色房间中挣脱出来。擦手的动作僵滞，碍于张远的身份，他不能在张远面前表现出什么异常。
扯开嘴角想要露出的笑容牵强，还有些磕绊的答：“好……”
张远还有要事，再次对几人表示过歉意后离开医院。
待到张远离去，姜明复又低下头，看着双手与画面中的血色重合，后怕又后悔：我真的杀人了……我为什么要杀人……
珍慧以为姜明又要搓手，赶紧抓紧他的双手安抚：“怎么了？儿子。”
李江海注意到姜明手背上的滞留针被搓掉，指了指门外：“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姜明打断李江海的话，翻身往门外走去，他现在只想要躲起来。
岂料刚站起身，不知从哪里掉出颗透明的弹珠，咕噜噜的向门外滚去。
姜明看着弹珠，眼神恍惚，将弹珠看成了周尚被砍落在地滚动的头颅。温热喷涌的鲜血溅了他一脸，鼻间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感觉无形中有双大手掐住他惊恐跳动的心脏，令他喘不上气来，瞪大眼睛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在窒息中干呕。
抬脚冲到洗手间拘起清水洗脸，一遍又一遍，想要洗掉溅在脸上的罪恶。
在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中，李江海上前捡起弹珠递交给姜升：“这好像是从小明身上掉下来的，他还有玩儿弹珠的习惯吗？”
珍慧看着姜升手上透明的玻璃弹珠，歪着脑袋回想：“这孩子小时候特别喜欢玩儿弹珠，长大了倒是没见着他玩儿过。”
在珍慧说话的时候，姜明从身后粗鲁的抢过弹珠：“还给我。”
这是证据，要藏起来，不能让警察发现。
仔细收好弹珠，思量：警察那边肯定已经在调查周尚的案件，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无处可去。
不过……
转眼看到满脸挂上担忧的三人，转了心思：虽然我忘记了他们是否真的是我的家人，但张远见过他们，应该不会有错。我不如就扮演好儿子的角色，以此来隐藏自己。
一拍手，心中惊叹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搓了搓脸，堆出个讨好的笑：“我是你们的儿子？”
“是啊，你想起来了吗？你叫姜明啊！”珍慧欣喜的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指着身边的人介绍：“他是你爸爸姜升，这个是江海。”
姜海？
顺着珍慧手指的方向，姜明与李江海相比较年龄，恍然大悟：我是姜明？姜海不就是我哥了。
李江海不清楚姜明在想些什么，迟疑：“那我还要不要去叫医生？”
“我要出院。”姜明顿了顿。
“不行，你伤还没好，好好待在医院养伤。”珍慧拍了拍身边的姜升，又向姜明保证：“不然你爸又让你忙活店里的事。”
“儿子都受伤了，我还能让他干活吗！”姜升啧声，他怀疑自己给母子两人留下的，到底是什么统治暴君的残暴印象。
珍慧摇摇头，不理会他，满眼都是姜明。
眼神在珍慧和姜升两人间来回，试探性道：“我想要……回家。”
姜明受伤的可怜模样落在父母眼里不好受，但拗不过儿子的想法，询问了好几次医生得到回家更有利于伤情的时候，方才放心把他接回家。
别的什么东西姜明都不在意，直到姜升提着背包出现。总觉得那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立刻从姜升手里夺过背包。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过大，几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他。
姜明抓着包的手一紧，赶紧扯出抹笑，眼神躲闪，编出个蹩脚的理由：“我是看姜升……爸爸拿的太辛苦，就帮忙拿了过去。”
姜升低下眼皮，看着姜明从小撒谎就攥紧衣角的习惯，鼻头一酸老泪纵横：这孩子记不起来我们，为了不让我们伤心，还要强让自己装出平时的样子吗。
顺着姜升的目光，姜明发现了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习惯，赶忙背过手去。
姜明自然不知道姜升脑补了什么，尴尬龇着牙，看向珍慧。
“你发什么神经？”珍慧推着哭相难看的姜升上车，扭头喊上姜明：“上车，我们回家。”
在车上不管几人说什么，姜明都埋着头听，偶尔附和几声。唯独双手死死抓着背包，一路上都没换过动作，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回到家，珍慧带他去到房间：“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海鲜面，吃的饱饱的再睡觉。”
“谢谢妈。”姜明挂着笑连连点头，直到珍慧离去。上前锁上房门时，脸色冷了下来。
抓过背包打开，在里面翻找着。
至于他想要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