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阮广辉打开救护车的门跳下来。
然后他打开车门,帮着把随车的医生护士把甘棠抬下来。
因为甘棠要回来,左邻右舍来看热闹的人特别多,大家都跟在担架后面,一直到甘棠被送进阮青山屋里。
“阮老太,甘棠这身体怎么样了?”有人拉着阮老太太问。
阮老太太笑呵呵的,“骨头接上了,再养两个月就没事了。”
“你们这回在北京,你
去看天安门了没?去过长城没?”又有人问。
阮老太太就一直点头,“去过了,去过了。”
其实,阮老太太哪都没去,净在医院照顾甘棠了。
阮广辉一个大男人,除了一些力气活需要他帮忙,别的伺候甘棠的活全都是阮老太太做的。
甘棠躺着半点不能动,就连上厕所,也只能躺在床上进行。
她这种情况,阮老太太要是出去玩一天,甘棠可怎么办?
等大家伙都走了,阮思娇才凑到阮老太太跟前,“奶奶,您其实哪里也没去成吧。”
阮老太太摇头,“没啥,本来就是跟着去照顾甘棠的。”
阮思娇能看出来,虽然阮老太太嘴上说着没啥,可是她到底还是想看看北京呢。
北京,就是他们这一代人心目中的圣地。
阮老太太一把年纪,用她自己的话说,还不知道有多久好活呢。
没去过北京也就算了,可阮老太太明明在北京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愣是没有出过医院的大门,心里总归会有些不好受。
“奶奶,”阮思娇挽上阮老太太的胳膊,“等明年我考上北京的大学,您就送我去上学好不好?到时候咱们在北京买一个院子,您就住在那里,想去哪看就去哪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阮思娇这话把阮老太太哄得乐呵呵的,直说“好好好”。
不怪阮老太太偏疼阮思娇,这孩子就是可人疼呢。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去,单就阮思娇这话,就说得阮老太太高兴。
然后阮老太太就想到阮思娇刚才说买房子的事儿。
“娇娇,那北京的房子,能是咱们想买就买的?”阮老太太问。
阮思娇点头,“当然能买啦,那些单位分的楼房不允许买卖,可还有许多私产不是?像那些老辈留下来的四合院儿,这些祖产国家都已
经反还到个人手里了。个人的东西,是可以买卖的,到时候去机关里面过个户,把房本换成咱们的名字,那就成咱家的私产了。”
听这话,阮老太太还有些担心,“那……咱们要是有这种私产,万一国家哪天要查,把咱查出来可怎么办?”
说起来现在这世道真的是变了,以前谁穷谁光荣,现在是谁富谁光荣。
虽然他们锦省已经改革开放好几个月了,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可阮老太太还是担心。
阮思娇忙宽慰老人家,“奶奶,国家的政策不会再变回从前那样。事实证明,前些年的那些做法并不是完全可取的嘛。咱们的国家正在发展之中,随着发展,领导们总结经验教训,留下精华,改正不足,带领咱们广大的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现在咱们就过上好日了,领导们不会看不出来的。”
阮思娇的解释,让阮老太太放宽了一点心。
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阮思娇就又把她的给县一中二中捐奖学金的事儿、还有她的助学计划都一一讲给阮老太太听。
她靠着做生意赚到点钱,自己富起来了却不忘回馈社会。
阮思娇做的生意,还带动了四里八乡那么多老百姓脱贫致富,让他们的日子有了盼头,她干的事儿都好着呐。
经过阮思娇的好一番劝说,阮老太太心里总算安了一点。
也不能怪老太太多想,实在是风象突然转变,人总不那么容易适应,尤其是老年人。
几个月的时间还不够,他们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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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阮广辉、阮老太太、甘棠都早早睡了,他们赶路辛苦。
第二天一早,阮思娇起床后就直奔阮老太太院儿,把阮广辉的门拍的砰砰响,“小叔快出来,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