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也先已经过去了。”
杨贵芳收起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我们游弋在关外,就是为了给也现惊喜。也先肯定还要继续收拢其他部,一时半会抵达不了边关。我们就先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
“将军,上次跟着你深入漠北一千里,犹入无人之境。”一个校尉目光炽热,“这回,弟兄们都豁出去了,将军,你说怎么干吧。”
杨贵芳目光扫过,沉声道:“都听好了,跟着本将军打仗,不要俘虏,不要捡物资,轻装横扫,大迂回大奔袭。”
他抬臂砸下,全军开动。
……
大同城。
郭登和王越站在城楼上,遥望关外。
冰雪在逐渐融化,但天空却依旧阴沉沉的。云层厚重,低垂在天际,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城楼间穿梭而过,卷起一阵阵尘土和细碎的冰屑。
“也先他就要来了!”郭登突然道。
“啊?”王越举目远眺,面色疑惑,“这你都能感觉到?”
郭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夫在这里十多年,一些风吹草动,都会很熟悉。山雨欲来,也先也快了。”
王越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他也想成为如郭登这样的主将。他守了大同十三年,从未失守。曾经,他也带兵深入漠北,大破元太师,那元太师的女儿举着刀挡在了自己父亲前面。郭登说了一句话,传遍漠北。
“女人的手不是用来举刀的,只有等到男儿死尽之时,才轮到你们女子。”
所以,关外各部都很敬重郭登,虽然他们与郭登打了十几年。这也是为什么杨贵芳那厮,一到边疆,就奔着大同城来了。他是奔着郭登来的。
“郭将军,接下来这一战,让我新军先上,如何?”王越抱拳。
“哈哈哈,小子啊,你跟我年轻时候很像。”郭登大笑,“不过,首战还是得我们上,你们啊,太年轻,先看看什么是战场。”
王越不赞同:“我们唯有上了战场,才会成长。”
郭登眼中闪过哀伤:“每个兵,都是他父母的孩子,都是鲜活的生命。以后,你就会懂了,都说我郭登治军法度森严,但战场外视士卒如亲子。那是因为,我看过太多优秀的年轻人在我眼前死去。我希望他们奔赴战场前,能多做些准备就多做些。”
王越愣住了,他没想到郭登心里是这么想的。
……
宣府。
北疆主帅石亨坐镇在此,他正在看手中的谍报,面色凝重:“也先一路南下,又不断蛊惑其他部,他现在超过四十万人马了。”
宣府守将杨洪,是与郭登齐名的老将,他一拜道:“石帅,宣府不用这么多人马。末将的建议是往阳和,天镇增兵,这两处靠近长城。如果也先破关,不是从大同,就会从这两处。”
朱永站出来请命:“石帅,就让末将去守阳和。”
白圭连忙道:“末将请命同去,就让我们守卫阳和。”
石亨看着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道:“白圭你可以与朱永同去,但是神机营不能全部带去,你把神机营拆分下,阳和,天镇,宣府都要有神机营。”
“是!”白圭领命。
两个年轻的主将领命而去。杨洪看他们走后,皱眉:“石帅,他们两个年轻人去镇守阳和,是不是太冒险了?阳和的位置重要,可比大同啊。”
“我从大同回来时,给阳和的老刘留了一个令牌。”石亨一笑,“老刘这个人是稳重的,这两年轻人若是太冒进,老刘会阻止的。不过,也得给年轻人机会嘛,我们不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杨洪这才松口气,苦笑:“末将是担心好不容易得几个好苗子,夭折了。”
“真夭折了,那是他们的命!”石亨道,“我去陛下那请罪。”
他知道,陛下很看重这几个年轻人。
……
京城,相比关外,这里有了春的气息。
阳光温柔而明媚,将天空染成了清澈的湛蓝。
尽管空气中仍残留着冬日的寒意,温度未曾完全回暖,可漫步于京城街头,不难发现,那原本枯黄一片的大地,如今已不甘寂寞,偶尔可见点点绿色顽强地破土而出。这些嫩绿的芽尖,或隐匿于墙角,或探头于石缝。
朱祁镇下朝回来,漫步在御道上,寻找着那一抹抹绿,心情似乎都变好了。他来到了坤宁宫,步伐都欢快了许多。
太后坐在椅子上看书,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知道朱祁镇来了,她头也不抬,美目落在书本上。
“太后,北边估计很快开战。”
“嗯。”
“朕还是有些担心。”
“嗯。”
“新军虽然是于谦训练出来的,可毕竟没上过战场。”
“嗯。”
“太后,你是猪。”
“嗯。”
答应完,她反应过来了,把书往桌子上一扔,低着头:“哼!”
朱祁镇嘴角含笑,走到她面前,凑近,眨眨眼:“我记得,明天是你生辰嘛。你一个月之前就打过招呼了,不过生辰的。我还以为你这把年纪,是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