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六月底,《大明时报》刊登消息,列出魏忠贤二十一条罪状,并宣称,朝廷将于秋后问斩魏忠贤。
随后,内阁下发批文,公布魏忠贤各项罪状,并传檄天下,原本禁足于宫内的魏逆已移交刑部大牢,将于七月初一,由内阁首辅施鳯来于北京菜市口亲自监斩魏忠贤,明正典刑…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东林党人纷纷长出一口气,这下终于实锤了,东林头号大敌魏忠贤,终于要死了…
七月初一前一天夜里,刑部大牢。
牢房最深处,魏忠贤此时被单独关押,披头散发的魏忠贤端坐在潮湿的床榻之上,牢房之外,刑部人员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进行了全方位无死角的看押。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一袭黑袍,穿过层层守卫,来到牢门之前,竟无一人阻拦。随后,牢门被打开,周围的守卫立马散了个干净…
黑衣人来到魏忠贤面前说道:
“魏忠贤!还真是你!”
魏忠贤默然的抬起头,看向黑衣人道:
“你背后之人花了那么大代价,不就是让你来查验老夫的吗?怎么?看到是老夫本人,你很失望?钦天监博士杨承裕杨大人…”
黑衣人尴尬一笑,摘下兜帽道:
“怎么会呢?我还以为,皇帝留你这么久,是舍不得杀你呢?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对你动手了…啧啧…你说你这是图啥?
一心为了先帝,先帝却只是将你当成了白手套,最终就给了你一个不疼不痒的九千岁而已。到了新朝,你还是不遗余力的与东林作对,到头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了这步田地…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魏忠贤闻言,甩了甩头发道:
“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写《道德经》吗?”
杨承裕道:
“哦?为什么?”
魏忠贤嘿嘿一笑道:
“因为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
杨承裕顿时恼怒,抬手就欲上前,结果硬生生止住了,冷笑道:
“你…呵呵,魏忠贤啊魏忠贤,想激怒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是死性不改,真是活该有此下场!”
魏忠贤道:
“行了,在本督面前,装你麻痹呢!老夫一将死之人,还会怕你们不成?说吧,你背后之人今日让你过来,所为何事?”
杨承裕顿时又是一阵气结,心中对魏忠贤恨到了极点。平复了一下心情,杨承裕再次说道:
“什么背后之人?你说的我完全不知道。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顺便向你打听一下,那件事,陛下知道多少了?”
魏忠贤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外面说道:
“就你?能有这么大能量?再说了,你来看我?我认识你吗?还有,老夫记性不太好,你狗嘴里说的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
杨承裕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被魏忠贤给气没了。指着魏忠贤没好气道:
“你…好好好!装傻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在这里给你过一遍刑!让你明天死都死的不安生…”
魏忠贤道:
“嗯,来来来,本督好怕哦。你都说老夫明日都要死了,今日过不过刑的,又有什么关系?老夫反而希望你给我过刑,这样,明日上了刑场,施鳯来那老东西看到了,发现端倪,说不定还能让我多活两天呢…”
杨承裕冷笑道:
“你觉得他会看得见?”
魏忠贤顿时眼眸一凝,气愤的看着杨承裕道:
“你…你们竟然渗透到了内阁!施鳯来是你们的人?”
杨承裕道:
“不急,施鳯来那个老东西,向来见风使舵,你放心,很快就是了。”
魏忠贤转而放心下来道:
“我一直很奇怪,你背后的势力,弑君杀父,暗中操控朝局到底想要干嘛?”
杨承裕悚然一惊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吧。这样你好,我也好…”
魏忠贤蔑视道:
“我说你们是不是蠢!陛下若是知道了你们的事,我还能被处死?那个霍维华还能好生在兵部待着,做他的兵部侍郎?
算了,跟蠢人说话老夫也会变蠢!实话告诉你,老夫已经重金收买了曹化淳,他答应老夫今夜就会去陛下那里为我求情,兴许明天老夫就会被释放,毕竟,这事儿之前不就发生过吗。呵呵…等老夫活着出去,到时候,死的就该是你们了…”
杨承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走,跨过牢门之时,回头冷笑道:
“魏忠贤,看你就要死了,我还是劝你一句,想死灰复燃纯属做梦,还是做好准备安心上路吧…”
说完,杨承裕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坐在那里的魏忠贤身体却是陡然僵硬,呢喃道:
“曹化淳…你藏的够深啊…”
崇祯三年七月初一,午时,菜市口。
施鳯来当众宣读诏书,细数魏忠贤罪状后,下令将魏忠贤推上断头台。早已等在一边的密密麻麻的内卫纷纷上前,杀气腾腾的将人群远远隔开二十步,呈圆形警戒,防止有人劫法场。随后将魏忠贤从刑部兵丁手中接过,押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