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镇治所,登州。
刘兴祚,毛文龙,孙国祯,杨文岳,尚可喜,沈寿岳兄弟等一众大将全部肃立于大厅之内。此时,已然布置完作战任务的袁可立,一身劲装,花白的胡子垂于下颚,左手尚方宝剑,右手金锏,英姿勃发…
只见袁可立立于主位,最后总结道:
“诸位,如今黄台吉大军兵临京师城下,陛下危在旦夕,我登莱军此去东江,乃是围魏救赵之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且此战乃我登莱镇复起之首战,望诸君协心同力,打出我登莱军之雄风!凡抗令不遵,阳奉阴违者,皆斩!”
众将肃穆,齐声应和道:
“谨遵督师钧令!”
见状,袁可立大声说道:
“诸君即刻起程,发兵辽东!本督会领亲卫营和标营紧随其后,不破建奴誓不还!”
众将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稀稀落落道:
“诺!”
正坐在角落无聊的监军郭时明闻言,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爷子,咱说归说,闹归闹,别拿生命开玩笑啊,你特么都快七十了,你上个毛线啊…
众将见状,也是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郭时明,场面一时间尬在了那里…
袁可立见众将顿在那里,正要发怒,就见地上的监军郭时明失声道:
“督师且慢!咱家有话要说!”
袁可立眉头微微皱起,心想着这个郭时明乱弹琴,这时候出来捣什么乱?还没等他发问,就见郭时明自己爬起来说道:
“督师,咱家觉得有些地方咱还要再商榷一下!”
军议当前,容不得半点胡闹,袁可立感觉这个郭时明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顿时气势全开,不满道:
“本督戎马倥偬多年,怎么打仗还需要你来教?且场中多有经年老将,若有不妥,他们难道发现不了?监军大人还是做好本职工作为好,勿要添乱!”
郭时明:“…”
郭时明闻言直翻白眼,心道,哪里不妥,您自己不知道吗?
随即转头看向众人,意思是他老人家不知道,你们也拎不清吗?
结果这些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壮汉们,在郭时明目光的注视下纷纷低下头去,全当没看见。那意思是:
别看我们啊,我们知道啊,可是老头子威势日隆,光是他老人家两只手里拿着的那东西,咱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啊…
郭时明见状顿时无语,心道一群怂包。但他此时被袁可立的气势所摄,内心也是慌的一匹。只见他心一横,涨红着脸走到袁可立身边,然后往地上一瘫,一把抱住了袁可立的大腿…
“督师…啊不,太师啊!您老人家不能去啊!您都这把年岁了,万一路上要有个三长两短,咱家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袁可立:“…”
众将:怂成这样…这特么的是我们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众将一阵汗颜,忽而又反应过来,一个个赶忙低下头开始找蚂蚁。袁可立见状,呆愣了几秒之后,突然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离开。众将如蒙大赦,纷纷鱼贯而出,很快大厅中就剩下了袁可立和郭时明两人。
袁可立此时心中甚是无语,先前的魏忠贤是这鸟样,现在的郭时明还是这个鸟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要点脸啊。见众将都走了出去,袁可立无奈的呵斥道:
“你…你快起来,堂堂监军,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郭时明充耳不闻,继续干嚎道:
“太师啊,监军不监军的咱先不谈,这辽东您是万万不能去啊…”
袁可立顿时沉下脸,吓唬道:
“大胆郭时明!尔身为监军,竟公然阻拦本督执行军务,你可知罪!若是再阻拦老夫,休怪老夫刀下无情!”
郭时明:“…”
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啊,可是这袁可立已经特么的六十七岁了啊!这时代,六十七岁那都是老寿星般的存在了。他好想说,就你这岁数,能不能打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这一路过去,又是海路又是陆路的,保不齐还没到战场,您老人家就先交代了…
郭时明很麻爪,他没法跟袁可立来硬的,只能继续死皮赖脸的说道:
“太师啊。咱家这条命不值钱,您想杀就杀吧。只是您老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再亲赴战场了啊…”
袁可立一听,立马跳脚道:
“一派胡言!廉颇老矣,尚能披坚执锐,力抗秦军。老夫如今身体康健,亦能提刀,如何就上不得战场了?你小子,莫要小看老夫!”
郭时明这时候也豁出去了,放开袁可立的大腿,站起身来大声顶撞道:
“那能比吗?您老也别忽悠我,咱家早都查清楚了,廉颇那时也才六十一岁,您都六十七了!还有廉颇去的是长平,才几十里路,您这是去辽东,这又是海路又是陆路的,何止百里,千里!
说句太师您不爱听的话,您此行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登莱镇大好的局势瞬间就得塌了!再者您也不想想,咱这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班底,哪个来能压得住?别的不说,单说那个滚刀肉毛文龙,谁能制得住他?”
正在门外偷听的众人,闻言将目光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