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最后一口酒,陈洛北拿着那酒瓶子就一下子扔到山涧里去了,扔完拍拍手,两只手叉着腰。
唐更看他这样子,着实可爱,忍不住逗他。
“元帅就这么扔到山涧里去,别到时候砸到那个野畜的头,半夜找你算账,把你叼了去。”他说完,笑着看着陈洛北。
陈洛北笑了笑,往前走去,调侃了回去“它要是来,我就备壶好酒招待它,叫它安安心心的回去。”他说完,走到一半回过头去看还坐在石头上的唐更。
“好了,我走了,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了,去安安稳稳睡个觉吧。”他朝唐更挥挥手,又继续往前走。
他说他有事情要去办,虽没说是什么事情,但唐更是猜到了的。想来他是去给皇帝写信报平安去了。
唐更不得不承认那位皇帝对陈洛北是真的极其在意的,每日都会派人来送信,也不问些别的。就问今日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好好吃饭,可曾患病,天是否冷,可添衣否。
看到这些,他也就能理解当初皇帝对他说的那些话,理解陈洛北为什么会看不出自己对他的情意。
他知道在陈洛北眼里自己就仅仅只是朋友的身份,但是那位皇帝就不一样了,陈洛北很在意他。所以,即使慕容微告诉了他自己上次受伤的真相,他也不想去和陈洛北说。
在他看来,只要皇帝伤害的不是他捧在心里的陈洛北,他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也许仅仅是因为皇帝理解错了自己与陈洛北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因为皇帝爱陈洛北,不想失去他。
所以在慕容微说要把真相告诉陈洛北的时候,他阻止了他。他说:“洛北想来是不想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不会说,我希望你也不要去与他说。”
“你,你这人怎得就是榆木脑袋的,你低估了自己在小北心中的地位。”慕容微气急败坏。
听到慕容微说自己低估了自己在陈洛北心里的地位的时候,唐更是开心的,也是满足的,他也只满足于此,这就够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在陈洛北那里有分量,也抵不过皇帝的半分。
他站在月光里,看着远山,回味着方才的那瓶酒。仅仅只是半瓶下肚,已然是暖了心口,暖了手脚,他笑笑,自顾自说道:“你们可别去找他,他没酒给你们。”
南疆那边战事已经有所缓和,陈洛北也放松了不少,白芷清这边依旧是担心的要命。
早些时候听说陈洛北的战术被敌军针对,吃了些败仗,他就想着把左阳也派去,得亏是在陈洛北的推辞和莫逸风的分析下,他才打消了念头。
虽说自那几场败战之后,一直传来的都是喜报,他依旧是不放心,喊着探子探了又探,得亏探子多,不然脚底得冒烟。
今日迟迟没收到消息,又要叫人去探。莫逸风来了,“别探了,我们稳重的皇帝陛下这怎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以前不见你这样啊。”他边调侃他,边把一封信递给白芷清。
白芷清轻声咳了下,“你下去吧”是对越七说的。
越七一听,哦哟,这是不用去跑腿了。他当下高兴坏了,说道:“得嘞,我走了。”
白芷清朝他挥挥手,一转眼人已经不在了。莫逸风转头去看,啧啧称奇。
“这小子,还是一样的怠工,多忙片刻都是不愿意的。得嘞,你也看看吧,我就走了,看看追不追的上那小子。”这句话刚说完,他也消失在夜色里,这回换白芷清摇头了。
他立刻坐在案前,拆开了那封信。拆开外面官方的信封,里面又包裹了一信封。第一张信封上写着:皇上亲启。另一张信封上写着:吾念阿芷亲启。
白芷清看见这几个字,就大概知道了这书信里的内容,外边的这么肉麻了,里边的又该是多么让他爱听的话啊。他理了理衣襟,坐了下来,把离自己稍远的烛火挪过来。
仔细去看信上的内容,信上开头自然是说明了南疆战事的情况,之后的就是自己这几日做了什么,自己又多想远在千里的阿芷。
“南疆要比我们那儿要暖和的多些,不必担心我无新衣可添,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就是分开的久了,有些想阿芷了。这里的月色很美,我趁着月色偷偷喝了酒,阿芷不要怪我。南疆虽说暖和,就是阴雨绵绵的总下个不停,这也就多些愁情,阿芷,我们马上就要胜了,我马上就能回来了,等我。”
没有华丽的辞藻,当时就满是愁情,白芷清握着那封信,看着烛火跳跃,心里又甜又涩,月余未见,他也想他的小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