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大火将油画和婚纱照,彻底地烧了起来。
看着如此决意的许相思,陆庆年忍不住问:
“相思,烧了它们,你不会后悔吗?”
“那些油画,可都是傅君撷一幅一幅亲自画的。”
许相思看着熊熊大火,喃喃道:
“是啊,都是他亲自画的。”
“我不觉得自己长得很美,但傅君撷油画下的我,真的很美很美。”
“当初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画这么多的油画像吗?”
陆庆年问,“为什么?”
许相思侧头看了陆庆年一眼,道:
“因为你送了我两本素描。”
“傅君撷看到你画了那么多那么多我的素描像,每一张都画得那么好看。”
“他吃醋了,
回来后他就一直在画我的油画像,一张一张又一张。”
“但是他把我最喜欢的那一幅油画像,踩在脚底下。”
“他还说我伤风败俗。”
可是傅君撷忘了。
当初他画那幅油画的时候,她说他不正经,竟然画她没穿衣服的样子。
他一脸理所当然,说是他画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正经的。
让她甜如蜜的是他。
狠狠往她胸口捅刀子的,也是他。
她过得太痛苦了。
她心如刀绞,却冷眼看着燃起来的熊熊大火,喃喃又道:
“你问我后悔吗,我当然后悔了。”
陆庆年觉得那些油画和婚纱照,太可惜了,冲过去要扑火。
许相思冷眼道:
“别扑了
,我不在乎了。”
“我说的后悔,不是后悔烧了这些画和这些婚纱照。”
“我是后悔自己爱上了傅君撷。”
火势越来越大。
噼里啪啦。
大火将许相思白晰的脸蛋映得通红通红。
就这样吧。
以后她要更爱她自己。
画和婚纱照都烧尽时,她把手中的戒指取下来,扔进了火堆里。
“走吧,回去了。”
陆庆年和许相思离开后,那堆火星微弱的灰尽旁边,突然踩过来一双黑色的皮鞋。
皮鞋的主人戴着黑色的帽子,穿着黑色的衣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一双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在灰尽里刨了又刨。
最后只找到一枚发烫的戒指,还有一角
未燃掉的照片。
照片残缺不全,什么也看不清了。
戒指也是滚烫灼人,灼得掌心烫掉了一块皮。
可他却紧紧握着戒指,任由这灼人的温度烫伤他的皮肤,烫伤他濒临倒塌的心墙。
眼眶一红,清冷自持的面容,瞬间淌过两行痛楚的泪水。
两片锐利的薄唇,也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
车上。
许相思把从锦秀府带出来的两本素描画,递给了陆庆年。
陆庆年愣了愣,“这画是送给你的,你又还给我做什么?”
许相思:“对不起,我没有力气再去爱别人了。庆年,你听你父母的话,早点把感情的事情定下来。”
陆庆年没有去接那两本素描画。
许相思把画塞到他手里,“对不起!”
陆庆年拿着素描画的手,微微颤抖。
她连她与傅君撷的婚纱照都舍得烧掉,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他画的两本素描?
他想让她留作纪念,又把画推了过去:
“相思,你不用刻章和我保持距离。其实,我有听我父母的话,已经去相亲了。”
许相思把画推回去,“那你就好好去相亲,别让未来那个姑娘知道,你曾经为一个女孩子画过这么多的画。”
陆庆年:“我知道,傅君撷把你伤得很深。”
许相思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哪有那么悲情,成年人都不容易。感情那点破事,我以后都不想放在第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