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乔来监狱看陆野,是为了在执行死刑前彻底断了他的妄想,而不是让眼前人在这装模作样地表深情的。
现在话说完,她也该走了。
多待在这里一秒她都觉得恶心。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踏出监狱的那一刻,温乔乔神清气爽,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不必时时刻刻担心被陆野暗算的、这样安静祥和的日子,也蛮好的嘛。
温乔乔在回家和去见夜肆爵中选择了驱车前往医院,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为何,她有些想念他了。
他的伤仍没好全,虽然医院不会不好好照顾他,但她还是想自己陪在他身边。
病房里,夜肆爵神色冷峻,坐在病床上听下属汇报工作。
温乔乔推门而入,看见病床上的人正在工作,刚想关上门退出去。
他怎么可能没发现门口正在偷听的温
小猫呢?原本因为下属办事不力有些烦躁,摆手示意下属先出去,温乔乔顺势溜了进来。
她趴在床边,忽然发觉夜肆爵憔悴得过分。
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瘦削,神色肉眼可见的疲惫,他仍旧淡淡地笑着看她。
她按捺下心底的酸涩,有些兴奋道:“陆野被判死刑了。”
“我知道。”他似是不满她一来就提别的男人,掐住她的脸颊肉狠狠揉捏。
温乔乔睁大了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人的脸看,忽的鼻头一酸,眼泪堆积着将落不落。
他是真的瘦了很多,勉强撑起病号服,眼下乌青肉眼可见,眸底布满红血丝,看着有些可怖,偏偏嘴角又挂着温柔的笑意。
夜肆爵看着她的眼泪从下巴滴落,慌了神,急忙将人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四肢健全头脑清醒,别哭了,嗯?
不是你的错。”
温乔乔控制不住眼泪,只觉得坏情绪找到了个宣泄的地方,还被人轻声安抚着,她的委屈更盛,却找不到原因。
她把头埋进他颈窝,抽抽噎噎地小声啜泣,眼泪打湿他的衣领。
夜肆爵彻底没了办法,只得搂紧她轻拍着背。
“好了好了,不哭,都过去了,陆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两个了。”
过了许久,温乔乔才肯抬起头,顶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对上眼前人无奈的笑,他调笑道:“谁家兔子跑出来了啊?这么爱哭。”
她有些羞恼,装着用力的样子捶了他一下,被夜肆爵摁着亲了一会儿,这下不只眼睛是红的了,嘴也微微肿起。
闹了一番后她靠在他肩膀上,和他说了今天去见陆野的事。
说这话时她隐隐有些自豪,紧盯着身边人的表情,要是他嘴里说出来的不是夸她的话,马
上就要杀人灭口。
夜肆爵轻而易举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十分走心地夸了一番,轻笑一声,没想到,生了这场变故,她竟比以前更爱撒娇了。
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后,夜肆爵终于可以出院了,只是要小心注意不要让伤口崩开了。
夜肆爵站在一旁和下属打电话处理工作上的事,温乔乔仔仔细细地听着医生的嘱咐,手上握笔在本子上唰唰地记录。
等他打完电话就被她摁着听医生又重复了一遍注意事项,这才平安无事地回了家。
管家见他俩又卿卿我我地进了门,忍不住老泪纵横。
温乔乔昏迷的这段时间可以说,夜肆爵又回到了那副冷漠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状态。
他几乎天天都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往来,失眠愈发严重,书房的灯经常彻夜长明。
管家怎么劝都不听,他老人家整日郁郁寡欢,现在
看他俩又手挽手回来了,傻笑了一整天。
因此在给温乔乔煲汤时打碎了三次碟子,把盐当成糖做出了咸蛋糕,包括但不限于以上这些操作。
他俩当面不会说什么,晚上躺在被窝里偷偷地笑管家。
夜肆爵伤还没好全,不能做动静太大的事,他们亲吻也只是一触即分,没再深入。
他适时提起爷爷的事,想陪她去给爷爷祭拜上香。
温乔乔点了头,第二天就带着纸钱和一些贡品来到了墓园。
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他们都没说话,沉默着上完香。
夜肆爵突然在墓碑前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认真道:“爷爷,请放心把乔乔交给我,我发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可以一直开心下去。”
温乔乔也跪下磕了个响头,起身站在一旁没说话,她接受了爷爷离世的事实,憋了一会儿,终于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