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看着刘彻,试图看清他隐藏在深处的心思。
许久之后,她微微转过头,将自己莹白的脖颈暴露在刘彻的视线中,眼中闪烁着似有若无的泪光,轻声说道:“我有选择吗?”
刘彻盯着她颈部的曲线,有些出神。
阿娇似乎很难过,放下密报,转过身去,“陛下,妾听从一切安排,只求求您救下皇祖母。”
她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外面的寒风不停地灌进来,她衣衫单薄,只能可怜地抱着自己往前走。
刘彻眼神不变,看着阿娇的背影,喊道:“来人!”
陈奉小跑着进来了,跪下回道:“陛下,奴婢在。”
“让李当户带领一千护卫队,秘密搜救太皇太后,为期……五日,如若找不到太皇太后,那便让他以死谢罪吧。”刘彻冷森森地命令道。
陈奉应道:“诺。”
跪伏在地等待刘彻写下诏书。
阿娇也听到了,但她没有回头,她也不能回头。
刘彻虽然疑心自己的阿姊也许是在以退为进,但他盯着她瘦弱的背影,看到她就要走进雨中,不禁又想到义妁的嘱咐,内心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烦躁。
他突然一脚踢开陈奉,“你是死人吗?下着大雨,就这样看着皇后娘娘走出去吗?”
陈奉连滚带爬重新跪好:“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
又忙不迭地起身跑出去了。
离开宣明殿,阿娇满腹心事地往前走着,千冉担忧地迎上前来。
阿娇转头看她:“对不住,陛下不允许我出宫,我救不了皇祖母,还有你的母亲……”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千冉扶住阿娇,感受到阿娇身体的冰冷,连忙握住她的手,又认真说道:“奴婢的母亲曾告诉过奴婢,说她已经是太皇太后的人了,而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我们深受太皇太后大恩,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奴婢都会守护着娘娘,绝不会有半点退缩之心!奴婢的母亲定然也是如此。”
阿娇反握住千冉的手,有些感动,想了想又说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放弃的。”
两人来的匆忙,没有带伞,千冉正准备让阿娇等一会,自己去找伞的时候,陈奉跑着赶过来了。
风雨势急,寒气阵阵,他却跑了一门子汗,心中还想着,都怪自己,一看情势不对,把宫人们都赶走了,不然这种事情,哪轮得到自己?
阿娇看着头顶展开的伞,低下头,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
“皇后娘娘慢走,还请等一等,秋雨寒凉,奴婢这就去取大氅。”陈奉气喘吁吁地道。
“有劳。”阿娇点了点头,又似乎有些虚弱地靠在了千冉的身上。
千冉看着阿娇苍白的脸,连忙用力扶住她,“娘娘,你怎么了?奴婢去请太医吧?”
阿娇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们先回宫。”
眼看到陈奉又跑出来,千冉给阿娇披上陈奉送来的大氅,两人默默地回了椒房殿。
当天晚上,椒房殿还是传了太医,阿娇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