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磨的越发犀利。待大典过后便和谢瑾瑜搬到了山腰,造了个幽静的小院子,其中青竹、花草交错点缀,房屋雕梁画栋,具是谢瑾瑜所爱。而山顶的洞府则成为了两人闭关修行的地方。
暖风温柔的拂过谢瑾瑜的发丝,露出她细长精致的眉眼。身后幽竹飒飒,她一袭翠色的衣衫静静立在那里,衬出几许遗世独立的淡然。
她独自站在院子门口,发了一会呆,绞尽脑汁的希望能回想起什么,却徒劳无功。听素衣絮絮叨叨的说到现在,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堆在脑袋里,晃来晃去,确实让她觉得有些乏了。
谢瑾瑜回到房间,房间内布置的虽然简单,却一派温馨,红烛纱帐,铜镜妆台,虽然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说,她确实喜欢的很。
靠在床边,她原本只想小憩一会,却不想一下子睡沉了,堕入了一片未知的黑暗。
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了,黑暗……漫漫长日中,始终伴她,然后慢慢吞噬她。
黑暗中有一阵暖香传来,谢瑾瑜有些茫然的顺着模糊的光晕向前走着,却觉得黑暗似乎在缓缓褪去,烟丝萦绕中,露出一段泛黄的岁月——
“师叔。”高高的树梢上,身着普通道服的少女怀抱着什么东西,弯了眉眼,冲着下面兴奋的招手。她坐的极高,动作却丝毫不知道收敛,压的树梢弯了弯腰,簌簌震落了几片落叶。
路过的男人一袭红衣似火,抬起头来的刹那映的天地失色,当真是眉目如画,天下无双。
“我等你好久啦,师叔!”少女看见他抬脚要走,连忙叫住他,“为了恭喜师叔修为又进一层,我特地来送贺礼的!”
她动作有些急,许是怕男人真的走了,却没留意姿势,下一刻,脚下踏空,身形一晃从树上直直摔了下来——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树下的男人动作一凛,接住了掉落下来的她。
“师叔真好。”少女脸色泛起了点点红色,眼睛却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捧住护在怀中的贺礼,因为紧张鼻尖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微笑,眉眼弯弯,眉梢眼角都带着暖意。
滴落的水珠晕开画面,带起阵阵波纹,缓缓漾开,唤醒一个终究会醒的梦境。
谢瑾瑜怔怔睁开眼睛,抬起衣袖,拭去了眼角一点湿意。好奇怪啊,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少女又是谁,自己为什么要哭?
下一刻,她觉得一阵剑意凛然,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心境狠狠震动,刚劲之风仿佛要斩尽天地间一切,带着灵魂的震颤与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笼罩整个闻玉锋。
素衣给她的传声符里传过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师尊出关了!”
洛云旗的目光透过谢瑾瑜轻飘飘的落在了柳既明的身上,而他的最后一句话语气骤然冷凝,对着柳既明,明显带着几分质问。
谢瑾瑜的手和柳既明的十指交握,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柳既明的僵直,顺着手指一路爬到了全身。只不过须臾,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她的,干燥而温暖。
“洛前辈见多识广晚辈钦佩至极。可这世间各种事情的解决方式,往往也不是只有一种法子的,更何况这也几百年过去了,苟日新日日新。”谢瑾瑜笑了笑,头轻轻的蹭了蹭柳既明的肩膀,颇有些亲密的味道,“我师叔神通广大,还没有什么他做不来的事情呢。”
她语气中满是骄傲,对柳既明满满的信任几乎要从飞扬的语气中溢出来。
柳既明目光缓和,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划过她的身上,不自觉的捏了捏她的手,挠的谢瑾瑜心里酥酥麻麻的。
洛云旗闻言轻笑道:“是,你这个师叔确实神通广大,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不然,这独属于魔族的秘法,他是怎么挖出来的呢?”
轰隆隆!轰隆隆!
魔族秘法,这四个字如同晴天一道霹雳,在谢瑾瑜耳边轰然炸响。直叫她魂飞天外,恍恍惚惚之间不知今夕何夕。
什么东西?是她听错了么?魔族秘法……魔族怎么会和柳既明扯上关系,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甚至滑稽到可笑的地步。
“洛前辈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谢瑾瑜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就如同生锈了一般,连带着声音也变得生涩了起来,“我师叔……我师叔一向光风霁月,心性磊落,将斩除邪崇妖魔视为己任……他不可能和魔族有什么牵扯。”
是啊,柳既明这样的人,就算这修仙界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被蛊惑和魔族勾结,唯独他不会。剑修,修的就是心性正直,刚正磊落,以杀止杀。柳既明剑气凛然,剑如其人,最重要的是心性坚定,道心如磐石。
这样的人和魔族扯上关系,谢瑾瑜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小姑娘你紧张什么?你这师叔神通广大,想要什么法子没有?也未必是从魔族那儿得来的。”洛云旗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谢瑾瑜心中埋下了怎么样的一个炸弹。
“过了这么些时间,我一直没有问问你们的来历和师门,不知可介不介意告诉我这个老头子?”
谢瑾瑜缓过神来,看着他自报家门道:“晚辈苍羽门青遥峰,谢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