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琛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泛着珠光,耐着性子答:“再近一些的话,我怕我把持不住。”
钟意凝着目光,注视着他沾着水光的唇,低声说道:“我不介意。”
她沉吟几秒,方道:“我想,夏夜路他,大概也不介意。”
“早说啊……”他笑起来,胸膛颤动。
剩下的一切都吞没在相连的唇间。
夏临琛抱着钟意洗了个澡,回到床上之后,钟意还不困,盯着他若有所思。
“问你一个问题。”钟意浅笑,眼里是狐狸般的笑意,“看不见感觉好,还是看得见?”
夏临琛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会再次提起这个问题。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声音宠溺:“只要是你,都好。”
钟意嘁了一声,嗔道:“敷衍。”
夏临琛拉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说道:“真心实意。”
怀孕后期,钟意常常失眠。最开始夏临琛也会被她的翻来覆去所吵醒,后来她为了夏临琛的睡眠,总是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或者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或者在书房里看会儿书。
这天,钟意觉得手中看了许久的书没什么意思,便放在一旁,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后,竟然找到了夏临琛以前用过的那根盲杖。
钟意触到那根旧盲杖的表面,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去。
每每醒来看到夏临琛视线灵动的眼,钟意总是感激上苍的。
在深夜的时候,钟意仍然没有困意,她打开了书房的台式电脑。这台电脑平时很少有人用,应该是夏临琛以前的旧电脑了。
钟意在浏览器的收藏夹里找到了夏临琛的旧博客,她点了进去,看到了他前些年一路奔波所经历的山,水,和人。
看他写着男孩子少有的细腻文字,他拍下的光影间的美丽世界。
他说,希望每个人都是微笑着看我写下的字,拍下的照片,记录下的感情。
其中一个今年新建的加密相册被他命名为我爱。
只有一张照片,钟意不知道密码,随便猜了她的生日,竟然是对的。
猜对它的时候,钟意就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点进去后,钟意抬手捂住嘴,眼眶湿润,另一只手再也握不住鼠标。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高楼的阳台一角,夏临琛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
她回眸,阳光照在侧脸上,小巧玲珑的眉眼明媚动人。
钟意曾读过席幕容的《初相遇》,她说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这张被夏临琛藏起来的照片,是她最美丽的梦。
第二年的夏天,著名摄影师夏临琛先生举办个人摄影展。
每个来参观的游客都能看见,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个女孩的照片。
正在回眸的女孩子美丽灵动,那张脸庞沐浴在阳光之下。
大幅照片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的注解。
——走夜路的人,终会与光同行。
他们赞叹这幅照片的美丽,却不懂这句注解的意思。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这幅夏临琛先生失明四年期间唯一亲手拍摄的作品,对他们夫妇有着何种的意义。
摄影展很成功,夏临琛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曾经一起追过摄影梦的朋友。
陆涟见也来了,她跟钟意站在同一张照片前,由衷地说:“恭喜你们,想不到你最终能取代他心里的那个人。”
钟意笑了笑,说道:“也许这就是缘分。”
陆涟见并不知道夏临琛与钟意之间还有救命之恩这层恩情在,便也不再说话。
她安慰自己,确实是时机不对,她出现的时候,夏临琛没能忘记的人还是单身,她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她高傲地不肯承认自己输了,但是她亦真心祝福。
夏临琛走过来,眼神明亮温润,陆涟见看得眼睛湿润,氤氲着水汽。
“临琛,你能看得到,真好。”
“涟见,许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也许别人说这话是恭维,但陆涟见相信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言语。
她释怀地笑了笑:“临琛,无论在哪方面,我都要恭喜你。”
自从生了夏夜路臭小子之后,钟意和夏临琛夫妻俩的时间就都花在孩子身上了。
二人世界少了,钟意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懂这么早进入围城的痛苦。
她还没过二十五岁,就和夏临琛有一种有夫老妻的感觉了。
她生完孩子之后依然在之前的工作室工作,同事都羡慕她,她有苦说不出。
家里不止有年幼的孩子,还有身体不好的老人,她和夏临琛结婚一年,本来还应处于新婚阶段,却落得个想“干柴烈火”一下都没机会的境地。
好不容易夏夜路被夏世邦接走了,庄婉华和程蔻的母亲出去旅游了,钟意也打算周末和夏临琛参加个短途旅行。
钟意早早起来做准备,不忍心叫醒还在睡着的夏临琛,就想让他多睡一会儿。谁知道客户一个电话,就把夏临琛吵醒了。
夏临琛抱歉地跟钟意说:“老婆,客户那边真的有急事,你先去好不好?我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