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姿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eisen走上前去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轻轻放在慕姿的身侧。
她就这么坐了下来，把手提包放在了自己腿上。
即便只是随意一坐，她的腰和背都挺得笔直，像是与生俱来拥有这样优雅的仪态。
曹婷婷看着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捂着脸一边低声啜泣，一边抽抽噎噎的说：“慕小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慕姿打断了她的话，“你要实在很想哭的话那就一次性哭完了再聊，我多等等就是了，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实话的时候一直哭哭啼啼的，听着很费劲。”
曹婷婷的哭声一下就停止了。
是被吓得强行停下来，但还是能听见抽泣声。
病房里的气氛很尴尬，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曹父佝偻着身体看着床上的女儿，两只手不安的搓来搓去，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几分钟后，曹婷婷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脸上只剩下还未干的泪痕，在虚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慕小姐……”
慕姿的手肘随意的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撑着脑袋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曹毅呢？”
曹婷婷一怔，随即低声道：“他去找主治医生谈我的身体情况了
。”
慕姿点了点头，声音懒懒散散的道：“eisen，去把他找过来。”
eisen说了个好字，转身走出了病房。
门关上后，病房里只剩下慕姿和曹家父女。
曹婷婷几度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低声说道：“慕小姐，昨晚我已经……已经告诉了曹毅……他也知道了当初资助医药费请医疗团队把他救活的人是你。”
“是么？”
“慕小姐。”曹婷婷用力的咬着下唇，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说得极为真诚，“真的很对不起。”
慕姿仍然保持随意的坐姿，嗓音冷冷淡淡的，语调也没有任何起伏。可她说话，声音中像是掺了冰，“你的对不起对我而言一文不值。”
她话音刚落下，曹婷婷一张脸都白了，唯独被她用力 咬着的唇渗出了血珠。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英俊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深沉淡然的视线从两个女人身上扫过，顿了几秒，他抬脚朝走了进来。
池暮已经换下了昨天慕姿让保镖去给他买的衣服，穿了自己普通的衣服，都是深色系，款式很简单，虽然跟大牌没得比，但也掩藏不住他英俊的脸和清冷的气质。
他走到病床前，低眸看了一眼曹
婷婷，顺手抽了一张纸巾动作很自然的去擦女人唇上的血珠，语调很淡，“说话就说话，没必要把自己的唇咬伤。”
说完，他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里，又看向曹婷婷，“已经聊完了？”
曹婷婷摇了摇头，“没有，慕小姐……希望你也在场。”
池暮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转身走到窗边的椅子里坐下。
看着他们，曹婷婷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落差感和不安。
自从她醒来后，眼前这个男人岁她虽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可始终像是隔着一层说不出的东西，而且他整个人好像比以前更加深沉了，变得难以揣测，她已经看不懂他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慕姿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哪怕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可跟相比……他们俩更像是一个阶层，一个世界的人，而她，更像是他们世界里出现的一个小小意外。
见曹婷婷一脸痴痴的看着坐在窗边的男人，像是已经忘记了病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慕姿不由得好笑，于是笑出了声音，“我说曹小姐，就算他那张脸再好看，你看了五年应该也看腻了吧？”
听到她的声音曹婷婷才猛地收回
视线，尴尬的看着她，连苍白的脸都红了几分，“对不起慕小姐……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慕姿懒得再说话。
深吸一口气后，曹婷婷才重新开口回到刚才的话题，“慕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曹毅他……他就是你口中那个已经去世的丈夫。”
慕姿勾了勾唇，淡淡凉凉的道：“是么？”
曹婷婷有些急切的说，“当初你说你的丈夫已经去世了，我以为已经打捞到了他的遗体确认了死亡……所以你才会跟我说已经去世了，我没想到他……只是失踪下落不明……”
她的确没有说过这些，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故，琼斯家聘请了世界级顶尖的搜救队打捞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结果，即便失事当时没有死，在一场空难中能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何况她当初虽然对曹婷婷有一点惺惺相惜的好感，但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跟一个陌生女人交心到推心置腹的程度。对于池暮，她也是提了几句，并没有详细的说过。
她的确没有说过她的丈夫空难没有找到遗体，只是说他在哪个区域出的事故，所以每年她都会抽出时间去一趟。
她也的确没有对曹婷婷提过任何关于池暮的信息，无论是年
纪，身高，长相都没有提过。
慕姿把玩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