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下,风吹过竹林。
在寂静的山里,他就站在那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忘了过去。
他只是注视着。竹林里的一个小木屋。
木屋不大,只有一张木床。
里面是一位已到迟暮之年的老人,身旁依偎着两个小小的身影,十分温馨。
小时候,我总是和姐姐一起来到外婆家。
长辈外出务工,我们隔三差五便要在每个亲戚家来回住宿。
直到那年,外婆终于不忍心将我们接回了山上。
外婆一共有6个孩子,但是都在外工作,只留她在这座山上。
孙子辈中只有我们三个姐妹。
她小小的身影,抚育了她的孩子。现在又开始照顾她孩子的孩子。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陈旧的观念,嘴上说着男孩要更好的她,却对我们三姐妹一视同仁。
封建思想的根深蒂固,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老一辈人心里的重男轻女。
但是这个小老太太,还是努力将她的爱平等的分给我们。
如今山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烟了,但她还是坚持的守在这里。
我们知道她其实只是想守住这里的回忆。
外公很早就走了,还不到30岁的人。因为癌症,早早的离开。
外婆一个人独自撑起了一个家。
在那段没有人可依靠的岁月,她咬牙坚持着将自己的儿女一个个抚育成人。
只有这里留下的地方,是属于她自己的家。
山上的空气其实很好,四周环绕着竹林,侧边是茶山,另一条的路通往着镇上。
可以供我们玩耍的地方很多。
只是很奇怪,我总是能在山顶上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我总觉得他很孤独。
听外婆说那是平常祭祀地方的庙宇。
我也曾几次跑到山顶想看一看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可能是不凑巧,每次上去上面总是空无一人。
后来我又曾在竹林里,在茶田里,各个地方都曾看到过他。
也许他只是山中的一位邻居吧。
又是一年清明节,陆陆续续有人到山上来采茶,山上开始有了烟火气。
父母也回来了,每年采茶的时候,许多的人都会来到,山上一年一次。
而这一次就是将近两个月的采集。
可父母他们一向只能待上一个星期。
家里的外婆,开心的烧起了灶火。
她今天还特意早起,抓了一只鸡。
让住在不远的老吴爷爷,帮忙杀。
说是要炖成汤,给孩子们好好补补。
因为嘴馋,手还不小心被锅烫了好几次,被发现的外婆赶出了厨房。
跑着跑着,我们跑到了祠堂里去,我看着桌上又大又亮的橘子。
我们俩人相视一下。
我和姐姐侧身从门缝溜进去,一个人站在门口放风,一个人去拿。
祠堂中间摆放着外公的照片,地上的灰尘也在早上被外婆扫尽。
微微摇曳的白蜡烛,旁边放着叠好的金元宝,他就慈祥和蔼的笑着。
案台上是外婆今早去镇上买的橘子,苹果还有柚子。
我走近之际,脚下突然传来响动。
“嘶嘶嘶”,低头间。
一个立起来的蛇脑袋从红布下探出。
这边的门常年是关着的,除了偶尔进来打扫,没有什么人。
出现蛇的次数其实还挺多。
但是不太亮堂的屋子,看到蛇的我,忍不住大叫出声,连连退去。
刚上山的舅舅,提着买的零食却找不到我们。
他看到半掩着的祠堂门,走了过去。
推开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愣住的姐姐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
顺着我的视线望去,那是半截的蛇身。
他马上上前一把将我拽过来。
叫了人,拿着扫把进行驱赶。
老家有一种说法,进入祠堂的蛇是不能打死的。
他用扫把轻轻的推着那条蛇,想将蛇驱赶走。
蛇一点一点的从布中挪出了身体,直到它显露全身才使我们吃了一惊。
那条蛇足有一米多长,黝黑的身体,吐着杏子,感觉随时会跳上来攻击的样子。
余光里我瞥到。
在后门透光的门缝中隐约有个人影。
我下意识拉了拉舅舅的衣袖,此刻舅舅也吓了一跳,他看着我。
因为祠堂只有前后门,他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往后门看去。
却并没有什么人,以为是吓到了便也没有过多在意。
他本打算把蛇从后门驱逐,如果那里有人的话,走的不及时可能会被咬。
也还好,那里没有人。
最后在舅舅和赶来的其他人的努力下,终于将那条大蛇从后门驱赶走。
可是,我总觉得刚刚看到的不是错觉。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舅舅跟长辈们提起这个事儿,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说明祠堂有福荫,而蛇类有灵,所以才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