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冰冷刺骨,藏有杀意。诩儿哪里见过这样的目光,腿不由自主软了,直直跪在榻前,一言不发。元衡就这么盯着他,他有一瞬是真的想杀了他,可他终究也没做什么,他知道她现在分不出神再管这些,他要做错了,她只会更糟…
他的下颌搭在她的头顶,握紧了她的手,紧紧盯向她的裙下,生怕看到那刺眼的鲜红,身子竞也微微颤抖。
好在并没有。
太医来诊过脉,问了几句,有了结论,“娘娘这是心心绪不稳,急火攻心所致,臣开服药,娘娘这几日还需在榻上静养…”元衡道了声知道,却见太医欲言又止。
他眼中的冰冷并未受收起,“还有何事?”太医身子一震,又拱手道:“陛下恕罪,皇后娘娘现在的身子,不宜…再同房。”
元衡抿了抿唇,道:“知道了,下去配药吧。”有元衡看着,诩儿便一直跪着,连半个字都没再吐出来。喝过药后,岑播心心绪也稳当了些。
元衡轻声问她,“你想怎么办?朕都听你的…”岑蟠并未看翊儿,淡淡道:“他不想在宫里,那便让他回虞家吧。”元衡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敢当着她的面下令,派人备好轿辇,先将她送回含章殿。
她走后,元衡也懒得再同羽儿废话,“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宫去,别让朕说第二遍。”
大
自那日翊儿走后,含章殿变得更安静了。
岑蟠静下心来,会在房中画几幅画,话比从前更少了些,紫芯看得出她并不高兴,想了法子逗她笑。她似乎也不想让人太过担心,偶尔陪那几个小姑娘笑一笑。
元衡看得出她太过寂寞,处理完公务便会回含章殿去看她。这些时日,他也学会说不少好话,变了法子哄她,这一日,岑播在房中画的,是前些日槿儿将一只受伤的麻雀放生的场景。前些日调养过后,她的脸比原来甚至圆润了些,更显雍容,肚子也隆起的愈发明显,身上的衣裳早换了一茬,动作也愈发迟缓了些。作画坐得久了,腰便酸了。
她下意识去托自己的腰,元衡发现,揽在她身后的手熟练地替她轻轻揉了揉
向往常一样,夸了句,“好看。”
岑播侧头去看他,道:“陛下就不会夸些别的?”元衡沉默了,他确实夸不出别的,先帝爱在宫中办雅会,他也从未办过一次。
那些东西,他欣赏不来…
元衡一时心虚,往她脸上啄了一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皎皎怎么开始画人了?”
“想学着画了,我想等生完他后,换个和母亲不同的名字,继续画下去。”元衡颔首,低头看向她。
若是过去,她肯定不会同他说生完孩子的打算。他能感受到她的变化,这些时日,她似乎在接受了他的亲近。即使是像刚才那样搂着她的腰,偶尔朝她的脸颊上亲两口,也不会先前那般抗拒,讽他两句。
一切都似乎在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只是她身上似乎又少了那么一点东西……
元衡盯在她身上,一时看不出什么。
岑蟠在画上又添了两笔,便看到他失神地看着她。“陛下在想什么?”
元衡转过头,她手中的笔尖朝向他,差点划到龙袍上。他放下她手中的笔,握住她的手,道:“没什么,你昨日说的,朕已经办妥了。”
岑播撇开头,“知道了,陛下没必要告诉我。”元衡笑了笑,“还在生气?那朕便不说了…”他的皎皎心软,那黄翊对她如此不敬,她却到底还想着。不过他也能理解,那毕竞还是她的亲人,虞氏一倒,别说是官途,就是留在洛阳的书院都困难。
她昨日来找他,便是想托他同郑氏说说,能不能让诩儿有机会去郑氏府上念书。
她对那黄诩,实在是太好了…
可她对他的态度也在转变,你看,他这些时日的努力,也并非没有回报。总有一天,她也会看见他,把他当作她的家人。他们彼此也可以抱团取暖,相依为命…
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仅剩的亲人了。想到此处,元衡缓缓低下身去,竞是枕在了她的腿上。岑播抬起臂,手无处安放。
他道:“皎皎若是想画人,孤改日多叫些人来宫里…”岑蟠抿了抿唇,手臂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便是一手撑在坐榻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
“没必要,太过刻意便画不好了。”
“那便算了。”
元衡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离她近了些,鼻尖贴在了她的肚子上。他闭上了眼,她身上染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迷恋又心安。忽地,她的肚子似是动了动,有什么东西隔着肚皮,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一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