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
佣人过来收拾碗筷，沈鸢轻声问她们，“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您去江城的第一天，家里吵得很厉害，我们都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沈鸢心一颤，手上的玻璃杯差点没拿稳。
十年的佣人都要回避，不可能是小事。
沈鸢心烦意乱的回到卧室，手机没电关机了，充上电之后显示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她先给顾时南回电话，但没打通，然后又给沐瑶回。
“对不起啊瑶瑶，我家里发生了点事，很突然，我忘了告诉你。”
两人原本是约着今天下午见个面。
“没关系，我只在餐厅待了一会儿，没有等太久。”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联系不到我一直等着，”手机震动，有新电话打进来，沈鸢抱歉的很沐瑶说，“顾时南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接他的，等一会儿再给你打。”
“嗯。”
沈鸢挂了和沐瑶的通话，切换成顾时南打来的。
开口就西安解释，“手机没电了，不是忘记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顾时南走到安静的地方，嗓音温和，“爷爷怎么样？”
“我陪伯母回沈家了，没见到爷爷，他可能是不太好……”
沈鸢趴在床上，精神
不佳，音调也低得模糊，“顾时南，我有种很糟糕的感觉，心里慌慌的。”
顾时南很耐心，温声安抚道，“别乱想，老人家生病住院都很正常，只要病情稳定了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沈鸢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也担心沈家。
现在的平静仿佛只是表面维持的假象，会在之后的每一瞬间突然爆发。
沈鸢埋在枕头里，闷闷的道，“但愿吧，我这几天可能都要在医院。”
顾时南点来了烟，青白烟雾笼罩在他俊冷的五官前，更加的复杂讳莫。
“嗯，你好好吃饭，等我忙完要事情就过来。”
沈鸢想了想，“……那你来的时候把礼服给我带过来吧。”
离订婚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顾时南轻勾唇角，温和应着，“好。”
————
沈久阎是气火攻心，好再送医及时，不算太严重。
除了第一天，沈鸢一直都在医院，晚上也是睡在病房里。
沈久阎的情况慢慢转好，能下床散步了。
第六天，沈瑾之来了医院。
沈鸢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也没什么反应，
一双黑色皮鞋停在面前，沈鸢怔了片刻，恍惚抬起头。
灯光明亮，四周都是白色。
男人的五官轮廓慢慢在眼前清晰，但沈鸢依旧看不懂他眸里那深不见底的墨色。
“沈瑾之，”沈鸢轻声叫他名字，“你是不是跟家里人说了什么？”
沈瑾之侧身而立，挡住了光线，半张脸都落在阴影里。
“我能说什么？”
“那你们会什么会吵起来？”沈鸢仰着头，眉眼清淡，“我在沈家住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你们吵架。”
荣兰和沈军锋的脾气都很好，只是偶尔会因为沈焕成拌几句嘴，算不上是争吵。
从沈鸢住进沈家，几乎就没有见过他们大动干戈。
“意见不合就会争执几句，以前不是没有过，只是每次都避开了你，”沈瑾之笑了笑，五官轮廓显得温和，“爷爷住院是因为别的事。”
沈鸢追问，“什么事？”
沈瑾之温声解释，“杨雪怀孕了，杨家以为是我的，找上门，不分场合不懂分寸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所以你就对杨氏下手了？”
“我没有碰过她，杨家往沈家泼了多少脏水，都得一滴不剩的舔回去，那点教训，只是给他们提个醒，人不能太贪心，要适可而止。”
沈瑾之和杨雪在一起八年，离领证结婚成为夫妻就只差两三天的时间。
他说，他没有碰过杨雪。
“鸢儿。”
脸颊淡凉的陌生触感让沈鸢回神，男人成熟俊朗的面庞近在咫尺。
“你还没有问过我我的伤怎么样了，”沈瑾之半俯着身体，右手轻抚着沈鸢的小脸，笑得温和，“乖，问一句。”
沈鸢本能的避开这不该有的亲密，看着沈瑾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防备。
那晚在沈家卧室发生的事，她心有余悸。
“鸢儿，你这么不听话……”沈瑾之，轻笑。
他收回落被打偏到空气里的手，语
调缓慢，“我也是会生气的。”
鸢儿，鸢儿……
沈瑾之一直都是这么叫沈鸢的。
有时是无奈，有时是宠溺，有时是严肃，有时是深沉复杂。
而刚才那一声，却极其陌生，让沈鸢后背起了凉意阵阵，仿佛有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顺着她脚后跟往上爬，危险，渗冷。
这样陌生的沈瑾之让沈鸢害怕，她甚至都不敢和那双冰冷的黑眸对视，连着往后退了了好几步。
“我去看爷爷。”
话音未落她就转身，急促的小跑了几步后，突然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