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脸都要毁了,你还跟我说没事?”时欢的乖巧懂事,到这个时候还安慰他,让陆靳北觉得又生气又心疼。
让她乖乖在酒店等她,结果呢,每次都是嘴上说好,却从不让他省点心。
真是叫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是好。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偏偏她现在这副乖巧的样子,看得他又十分心疼。
时欢摸着自己的脸,尽管自己心里也是担心的,但在陆叔面前,她并不想让陆叔担心:“陆叔,不会留疤的,再说了,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厉害,别担心啦。”
“你这丫头……”
真是……
陆靳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否则他很可能就看不到时欢了。
但话说回来,这丫头是越来越不听话,别看她表面上什么都说好,事实呢?
“饿了吗?我让苏寒买点夜宵过来。”陆靳北叹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时欢的头发,便转身出去了。
因为担心秦安随时可能出现伤害时欢,陆靳北并没有走远,只是出了病房,在门口不到十米的地方拿出了手机,打电话联系苏寒。
挂断电话,正准备回去病房,这时,一个一身灰色西装看上
去三四十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叫住了他。
“陆先生,我家先生想见你。”
一个小时后,陆靳北带着夜宵回到病房。
夜宵里有粥,有炖鸡汤,奶茶,还有时欢喜欢吃的切好的水果。
陆靳北将病床上的桌子摊开,又将夜宵放置在桌上,并且为时欢递上筷子,调羹,餐具十分齐全。
“吃完了就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一切弄好后,陆靳北坐在病床前,安静地坐着。
时欢喝了一口汤,觉察到陆叔正注视着自己,忍不住问:“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陆叔,你是不是也饿了,要不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不饿,你吃吧。”
陆靳北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听上去十分自然,但那双狭长漆黑的凤眸,却一直落在女孩的身上,未曾离开过。
第一次这么被陆叔注视着,时欢脸红红的,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吃着陆叔带回来的宵夜。
怕扯到脸上的伤口,她吃东西的时候动作很轻,特别的小心。
其实她脸上还是很疼,而且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室内,哪怕是闭一闭眼,阿清拿着匕首狠狠朝她划过来的画面,就跟着了魔似的涌上脑海。
是,她承认,她害怕,真的害怕。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奋起反抗,那匕首划在她脸上留下来的恐怕不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刀口,很可能她的脸会被戳出一个大窟窿。
那个叫阿清的女人,下手之狠,眼神之恐怖,根本就不像个人!
从前的时欢,一直都是活在温室里,她身边的环境,都有陆叔打点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人生跟坐过山车一样的?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是绑架就是害命,得亏她福大命大,有陆叔在身边。
想到这,时欢又偷偷地抬起眼眸,往陆叔身上瞄了一眼。
双目对视,时欢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连忙装模作样地低下头,继续吃着东西。
这时,却听陆叔低沉的声音传来:“欢欢。”
“啊?”
“若是有机会,你想不想去找亲生父母?”
闻声,时欢心口一阵猛颤。
脸色白了白。
好几秒,才缓和过来。
她微白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如果能找到,肯定是想找的,陆叔,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随便问问。”
陆靳北没再说什么,眼睛里晃过一抹不明的幽光。
见吃的差不多了,他
站起身,修长的身躯走近时欢:“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出院回酒店,家里的私人飞机会过来接我们。”
“陆叔,你是说明天就回寒城吗?”
时欢微怔,她还有事没做完,还没见到那个人,就要这么回去了吗?
帝都似乎总给她带来不好的回忆和经历,两次过来,都是如此,恐怕这次离开,往后她很难会再想过来。
“嗯,明天就回家,这边太冷,伤回去再慢慢养。”
“好,都听陆叔的。”时欢垂下眼帘。
回去,回去也好,只要陆叔在就好,至于那个人,也许命中就该如此,缘分早就在十五年前就断了吧。
这天,对时欢而言,又是一个不眠夜。
她心里十分矛盾,明明很想去见那个人,可一想到那人连亲生女儿都能认错,本就对十五年前抛弃自己这件事产生过恨意的时欢,心里更是十分的不舒坦。
时欢眼底的郁色,陆靳北看在眼里。
但他并不知道时欢心里在想什么,以他对时欢的了解,他只是以为这丫头还在对被刺一事惊魂未定。
深夜,他睡在另一张床上,视线凝望着时欢那边。
外面零下四五度的气温,却还比不上
陆靳北的心一半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