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活了这么久,头回见打仗还能给人吃胖的。”
秦战看着儿子的嘴脸,瞪大了眼睛。
“你瞎说,明明瘦了!”
赵婉凝瞪着眼反驳他,秦战识趣的闭上嘴。
“为何不先去女帝那里?”
“娘,她让我先回家休息,明日再上朝行嘉奖之事。”
嘉奖两字是他咬着牙说出口的。
女帝有多抠,他心里清楚。
“也是,好好休息,娘亲自下厨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跟娘说!”
赵婉凝看起来很开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两次出去,都陷入在凶恶之境,她甚是心疼。
“蒸花鸭,烧鹅,八宝酥……”
秦小白报菜名,赵婉凝咬着银牙,满眼不可置信。
“孽子!她可是你亲娘!是想累死你娘吗!”
秦战忍无可忍道。
倒不是心疼夫人。
他是吃醋。
自己征战沙场回来都是下人做好饭端上桌。
儿子竟能享受如此待遇,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爹,我现在是一品大员,能不能别老喊孽子,我也是要面子的。”
秦小白撅着嘴抱怨道。
赵婉凝闻听,转头横眉冷对。
看着夫人的冷眼,秦战心里哇凉哇凉,叹息着回屋。
打不得也骂不得,迟早给自己气死,不如眼不见为净。
赵婉凝去备菜,秦小白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惬意无比。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脑袋刚碰到枕头,他便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站在尸山血海前,听着嘈杂的悲哭。
被惊醒后,他已是满头大汗。
迷茫的看着房顶,缓了很久才缓过劲。
心有余悸的把梦里场景形容给秦战,秦战沉吟不语。
倒上两碗清酒,他放到儿子面前。
秦小白愣住,没想到老子会给儿子倒酒。
“爹,您这是。”
“天寒,喝了暖暖身子。”
秦小白一饮而尽,顺口柔滑,胸腔阵阵暖意,那种惊惧果然被压住几分。
“此去战场,有何感受。”
秦战喝下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但是一手捏着酒坛,不让秦小白再喝。
“酒虽好,勿贪杯。”
秦小白了然,把碗扣在桌上,面色淡然。
“国与国之间,若没有利益绑定,必会有摩擦与征战,而扩张与征战,就是要死人的,儿子对死人的事倒是看得淡。”
“那你觉得,统一天下后,我秦家就会安全吗?”
秦小白思考半晌,苦笑着摇摇头。
“狡兔死,走狗烹,帝王之心难以揣摩,虽然我对女帝有用,但若是真到了天下太平那日,我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我们秦家势必会被端上餐桌被女帝分食,再者说……”
秦小白把酒坛拿过来,又给自己倒上一碗清酒一饮而尽。
“就算女帝宅心仁厚,也难保日后的皇帝不对我秦家心生嫌隙,伴君如伴虎,做臣子的,时时刻刻都得多个心眼。”
秦战看着儿子,心里深感欣慰。
他就怕儿子在位高权重时忘了身份地位,引得满门覆灭,毕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做到一品官,可谓亘古未有。
如此看来,儿子倒是清醒的很。
“爹,您放心吧,我有我的节奏。”
秦小白把手搭在秦战的胳膊上,眼神里满是坚定。
“心里有数就好。”
秦战喃喃道。
“爹,不必多虑,有我在,秦家能再兴旺八千年。”
“又在说胡话了。”
秦战哈哈大笑。
秦小白鬼鬼祟祟的回屋,抱着个檀木盒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
秦战疑惑的把弄着盒子,将其打开,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仔细看去,里面满满当当的陈放着黑色药丸。
“爹,每天三顿,每顿三粒,不出半月,您必龙精虎猛。”
秦小白坏笑道。
秦战老脸一红,赶紧把盒子关上。
“你这小子,没个正经!”
“爹,千万记得吃!可别把传宗接代的重任丢给我!您再努力努力……”
“你还说!”
秦战抽出腰带,秦小白嬉笑着跑开。
“这药叫什么?”
“八味地黄丸!”
秦小白远远喊着,秦战欣慰的笑了。
也不管有用没用,往嘴里丢进半把,像嚼糖豆般全给嚼了。
别说,香香脆脆,还怪好吃的。
殊不知这半把下肚,某人今晚就得遭殃。
饭桌上,赵婉凝不停给秦小白夹着菜,秦小白吃的狼吞虎咽好不快活,秦战红着脸,吃了几口就跑回屋里去。
“不吃了?”
赵婉凝喊道。
“饱了。”
秦战在屋里回应。
“你爹就这德行,小心眼。”
赵婉凝不屑的撇撇嘴,秦小白耸耸肩,不置可否。
饭罢,秦小白约李从心去歌舞坊操办改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