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消失了。
车子不能再开,池景深和温暖从车上跳下来,拔腿就跑。
白马路离这里起码有四十分钟,他们还在河那边!
沿途都是哭喊的人,不少人都受了伤,头破血流,空气里全是血和眼泪的气味。
温暖不敢看,她也不敢猜小小暖他们怎么样了。
救护车的声音很刺耳,但是大街上根本就走不通,人群在大路上挤成一堆,脸上全是惊恐的神色。
在这个人口上千万的城市里,突然间大家都变成了一样的人。灰头土脸,面色灰败。不知能去哪里,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夫妻两个人在人群里艰难地前行。
“池景深,我跑不动了,你先去,你赶紧去找孩子们。”温暖停下来,朝池景深摆手,喘得心口痛疼。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池景深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
“不行,我真跑不动了。”温暖喉咙里都在冒火,艰难地说道:“我真担心孩子们,你先去找他们,我好好的,又没有受伤,又没有怎么样
……我慢一点过来,到白马路那里找你。”
“还会有余震,而且大乱后,治安会很差,我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里。”池景深左右看了看,跑向了路边的公益自行车点。
“没有卡,没有硬币。”温暖和他一起折腾了一会儿,沮丧地说道。
这时有人过来取车了,池景深一把抓住他,焦急地说道:“替我们取一辆,多谢了。”
那人也挺好心,见温暖还穿着婚纱呢,爽利地给他们取了一辆,“这婚还能结吗?你们不会还要去酒店吧?赶紧找个空旷地方躲着吧。”
池景深推过车,叫温暖往后面坐好,骑上就走。
消防车的声音也响起来了,不远处浓烟滚滚,起火了。
路上有小偷偷了包撒腿狂奔,后面的伤者坐在地上哭着喊抓小偷……
“怎么会这样……”温暖看着眼前的惨状,喃喃说道。
又是一阵晃动,四面八方的人尖叫着开始乱挤。
余震来这么快。
前面又有一栋房子歪了,摇摇欲坠,里面的人拼命地往外跑。
“快点……”温暖泪流满面,死死揪着池景深的衣服。
从河西到河东,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赶到了白马路。
这里比河西的情况更糟糕。
这边是老城区,房子年代久,人群密集。现在大家都在往河东涌,想出城去。夫妻两个人逆行了好一会儿,寻找孩子们的踪迹。
“那里,在那里。”温暖突然跳下了车,朝前面狂奔过去。
有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子挥着手里的魔法棒,正在哭着往前跑。她冲过去,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摁在怀里抖得说不出话。
“这是我的丫丫。”一个女人跑过来,哭着从她怀里抢孩子。
温暖低头一看,这不是她的小小暖!她把孩子还给那位妈妈,双腿已经软得站不稳。
“小暖。”刘哲拖着两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妈妈……”两个孩子看到温暖,哭着扑了过来。
温暖一手揽住了一个,往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小脸上乱亲。
“
没事了没事了。”她揽紧小宝贝,抬头看刘哲。
他受伤了,脸正在往下流血。
“刚被玻璃划了一下。”刘哲抬手抹了一下,抹了满掌的血。
温暖站起来,把婚纱内衬扯了一大片下来,飞快地往他脸上绑。
“我们去医院,你的伤口很深。”
“这时候医院哪管得了我这小伤,看看附近哪里药店还开着门,进去找点酒精药棉好了。”刘哲摇头。
“妈妈呢?”温暖想到了池妈妈,心一紧。
“她没跟我们出来,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好在庄园开阔,她能有地方躲。我看我们回庄园去吧,那里最安全。”刘哲捂着脸,痛苦地咧嘴。
池景深一辆自行车装不了这么多人,而路上已经没办法通车了,大家只能走回去。
他用自行车载着两个小家伙,推着走。温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后面。
满目疮痍,让人不忍直视。
小小暖捂着小脸,一直在哇哇地哭。
小小深脸上也挂着泪珠,但没哭出声,一双小胳膊死死地抱着坐在前面的小小暖,把脸往她的脖子后面藏。
从这里走到庄园去,可不是个小工程。
一家人走了三个多小时还在城里绕,很多路都被倒下的建筑给封住了,他们浪费了很多时间。最后,一家人被迫在广场上停下。
“休息一会儿吧。”池景深带着一家人挤了好一会儿,决定停下休息。
每条路都不安全,不如等等看情况。
刘哲半边肩膀都被血给染透了,他盘腿往地上一坐,捂着腮帮子哼,“池总,你得给我报销整容的费用啊,我这脸只怕是划成两半了。”
“我等下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给你找点酒精药棉。顺道看能不能买几瓶水。”池景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