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呢?您还需要养病,这血腥味冲着也不好。”小刘憨笑着从女秘书手中接过新的床单被套都放在一旁,任竹只得朝着床的另一侧挪动,让小刘更换。
她若有所思的沉默半响后,“小刘,你跟着祁先生多久了?”她忽而问起这个问题。
“很久了!”女秘书不冷不热抢先回答道。
“多嘴,你在这里冲什么脾性?出去。”小刘几番给她使眼色,让她收敛住性子,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和任竹作对,简直是让他操碎了心。
生怕一个不小心,再闯出什么祸端来,祁墨铧醒了必定是要怪罪的,加之那任竹与少爷最珍视的画有关,恐怕事情会更严重。
“我……”女秘书语塞,受不得小刘的呼喝,向来都是她使唤他的。
“快着点!”小刘回头几次挤眉弄眼,她还是没能强扭过,气的跺了脚下车了。
直到女秘书下车,任竹坐在另一侧床边,嗤笑一声,没能忍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小刘抬眸尴尬道,“竹子小姐,笑什么?”
“你处处为她担忧,她可知道?”对方不清楚,任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或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估摸是任竹的话太过坦白,让小刘脸颊一红,“都是多年同事,多关怀一点也是应该的。”他刻意别过头,躲避任竹充满笑意的目光。
“即便你不说,她也会有一天能明白你的心意,还是要表达的。”此刻,她倒是像个过来人的大妈,站在一旁指导着年轻人如何谈恋爱似的,有时自己都感慨的笑了。
“那竹子小姐,对我们家少爷呢?似乎已经是多年的感情了。”说着,他抬眼瞥了下高挂起的画。
话题总是轻易转移,两人都陷入沉默。
“我就是少爷的小司机,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谈感情呢?”小刘自嘲的笑,摇了摇脑袋额,似乎在听一个难以捉摸的笑话,低到无奈的笑点。
“你要知道,女孩子真正会选择的人,并非一定要物质条件达到什么地步,而是要能在这个人身上看到有关未来的希望。”她说的真切。
“那少爷身上难道没有希望?您却始终没能和少爷走在一起。”他说话和傅少卿如出一辙,所有的观点都是向着祁墨铧的。
“我们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她觉得无话可说,索性将话头
停在了这里。
干净的床单被套都已经换好了,任竹将身子挪了过去,“谢谢,我困了,想先休息下。”她迅速躺下,长睫毛已然覆上眼帘,是不是微微颤动着。
同样,躺在病床上的也不只是任竹一个人。
祁墨铧病情不容乐观,他此刻需要血液额,rh阴性血,就算是身处大医院,血源也都是极为难觅的。
虽然很快会转醒,可等到他醒来的那一刻,如此虚弱的身体又怎么强撑到医院呢?
还有一整夜的路程呢,正这样想着,傅少卿坐在祁墨铧床边削苹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他昏迷后的种种往事。
“任竹抱着你的画不撒手,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吗?”哪怕是祁墨铧昏睡着,傅少卿仍旧不放弃调侃他的喜好。
“祁哥,快点醒过来吧,大家都需要你。”一只苹果完整的削掉皮后,随着时间的流失,它就会变黄,事亦然如此,如果搁置已久,再拖延下去是想拖个风平浪静,让彼此都能被时间治愈。
不是么?
祁墨铧食指微动,一次次动的幅度大些,傅少卿看得真切,激动的一把握住祁墨铧颤抖的手指。
“祁哥,你醒了?”傅少卿爬床边更近了些,因为看到祁墨铧苍白的唇微微张合。
“水……”祁墨铧真的醒了,他轻声着,要不是护士提醒着操心,能拿稳当的人恐怕真的没有了。
桌边上竟然一壶水烧开的水都没有,这才叫他崩溃。
“有矿泉水。”私人护士立即拧开矿泉水瓶盖,倒入杯中,沾湿了棉花递道傅少卿手中,他连续数次帮他沾湿苍白的唇瓣。
一会儿,祁墨铧张开了嘴,看样子是渴急了,摘了氧气罩给他喂水。
谁知,傅少卿刚扶起他的脖颈处,他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任竹呢?”他有气无力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她的下落。
傅少卿心中一沉,“你还有命考虑她,先好起来再去找她吧,人家说的明白不想见你。”
他黑曜石般的星眸,望着傅少卿一闪闪的,眼底骤然升起的迷茫,也是三番五次被任竹所坚定。
“人呢?”他吃力的说着。
傅少卿没有说谎,只是闭口不言,想等祁墨铧状况稍微稳固一些,在告诉他也不迟。
无奈,当局者急得很,强撑着干脆要从床上坐起来,“我要见她
!”他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浑身筋骨都感觉要散架掉。
“她没事,在另一个房车里休养呢,你放心吧祁哥!”傅少卿强行压下他即将坐起的身子,“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厉声呼喝道。
“她没事吧?”祁墨铧说话声音特别小,端害怕他人听见,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豪门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