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吧。”祁墨铧清了清嗓子道。
护工闻声,对范玖朝着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少爷还在静养之中,范律师,请回吧。”
逐客令下的分明,范玖只好搂着姐姐的肩膀离开,时不时回眸看向祁墨铧的侧影。
范玖走后,祁墨铧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干涩,发出猛烈的咳嗽声,护工心急如焚。
“我这就去请傅医生。”作势就要出门。
“站住!”祁墨铧一声厉喝制止了他,“一点小毛病就大惊小怪,沉不住气。”
护工想张口反驳,在看到祁墨铧凌厉的眼神时,愣声将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纸巾和温水递给他,润了喉咙才稍微能好一些。
傅少卿忽然推门进来,祁墨铧遮掩着手中的纸巾,侧身一笑,“怎么样了?”
从监控室出来的傅少卿就接到了祁墨铧的短信,希望他能一同参与任竹的手术,此时傅少卿回来了,就说明任竹已经安然从手术台上下来。
他神色疲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揉揉眉心。
“祁哥,真看得起我傅家国医圣手的名号,什么疑难杂症都找我,也是可以的。”
“说重点!”祁墨铧蹙眉
,面露愠怒之色。
“没事,就是脑中残留了许多淤血,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先看状况。”他认真的说。
听他这么说,祁墨铧手中如同悬石落地,长吁了一口气。
“是谁推了那个车子过去?不是说让发生冲突就好吗?”祁墨铧声音冷淡,明显语气之中颇有责备。
“这……”护工目光投向傅少卿,示意他不能见死不救。
“祁哥,你就别怪小护了,他也没想到会有意外,听在场的人说,是电梯里不巧发生冲突,才导致这种后果,任竹没事……”傅少卿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墨铧阴冷的目光看得住了口。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祁墨铧不说话,二人都不敢出声再多做解释。
良久后,伴随着一阵轻咳声,“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扶着轮椅边缘的手骤然收紧。
“范玖应该知道怎么做……”傅少卿轻声说。
“呵……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祁墨铧将手中水杯摔在地上,玻璃杯碎了一地残渣。
护工和傅少卿都选择保持了沉默,等待祁墨铧怒火平息。
良久后,祁墨铧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转至
窗外,“尽快开庭,事不宜迟。”冷漠的说道。
“好。”傅少卿应声后,转身随即离开了。
隔着一堵墙的另一间病房里,氧气罩下平稳的呼吸,一室的消毒水味,将病床上瘦弱的身躯的衬托的更加纤弱。
氧气罩内浮出一层层呼吸的雾气,她睫毛微颤,睁开了眼。
四处瞥着,脑中回放着先前发生的一切,隐约脑海之中一个身形瘦弱的疯女人,冲出电梯,暴雨般的拳头,尖利的指甲撕扯着头发,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竹子?你醒了?”文南提着自己煲好的清粥,轻手轻脚进了病房。
伸手触摸她的额头,温度已将降下来了。
“别担心,有我在。”文南坐在床侧,笑的如夏日骄阳。
她嘴角微扬,勉强笑了笑,薄唇微张,“谢谢。”
这个如同夏日骄阳的人,每次在她无力时,都及时守护在身侧,无论她多么对不起他,他都一如往常守在身边。
心头一暖,“案子……”她吃力的吐出这两个字,文南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你放心,我看着你喝了粥之后,立马去律所帮你协商,回来我会详细告诉你的,你只要安心休养就
好了。”他笑着,为任竹掖上被角,捋顺她耳边的发丝。
支起病床,帮她摘下氧气罩,准备一勺勺喂她。
“自己可以,谢谢。”她勉强伸手接过粥碗,笑了笑。
“小心烫。”
看着任竹喝完半碗粥,文南才安心放她休息,收拾了病房。
“你睡吧,我这就去律所。”他立身在床边,柔声留言。
任竹微微点头,现在她能坚定不移相信的人,已经不多了,文南正是这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走出病房,对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祁箫怀抱着自己做的餐饭,等待在门口。
“我来照顾竹子姐姐,文南哥你也该吃一点。”说着,她立刻打开食盒,里面是她曾跟文南学了整整一个月的菜品,说好要他亲自试菜的,她终于做成功了,他却没时间试菜了。
文南拍了拍祁箫的肩膀,“小箫,你最近帮我顾店,你也累了,你吃吧,我还有点事。”说完,文南没有片刻停留就背影远去。
祁箫愣着,紧抱怀中的餐盒,垂眸藏匿眼中的失落。
心里告诫自己,他是在照顾竹子姐,她应该理解的。
“小箫在外面?”病房门是虚掩着
,尽力出声道。
闻声,祁箫抬眸笑着回应,“嗯,姐姐我来看你。”她推门进去。
街上车水马龙,鸣笛声交错响起,文南匆忙赶往袁飞的律师。
律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