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双手扎进玻璃渣中,一瞬间,地上荡漾开了一抹鲜红,像盛放的玫瑰。
泪水滴答,与鲜血混合,肆意晕染着晶莹的碎玻璃,致命的美感。
“不要过来。”霍馨双目失神,随着绽放的猩红,在刘夏走来的刹那,出声阻止。
“霍馨?”他见过意气风发的霍馨,雷厉风行的霍馨,高傲的像天鹅的霍馨。
而此刻的霍馨,却像被遗弃的流浪猫,祁墨铧似乎就是她此生努力的唯一希望。
良久,霍馨才微微抬起头,染满鲜血的手在衣服上随意蹭蹭,并不在意沾染上血液的衣服。
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刘夏几次上前都被推开,他身上留下好几个血印子。
“帮我。”她冷冷道,“你知道的,帮我。”双眸无神。
“任竹已经诈骗案缠身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我说,帮我!”她眼眸血红,像一头随时发怒会撕咬的狮子,低吼道。
“……”刘夏沉默了,因为他的沉默,让霍馨内心的怒火更加旺盛。
“你不愿意?那现在滚出去,我当时不是让你简单处理而已,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吗?”鲜血淋漓的双手上前一把揪住
对方的衣领,“啊?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可能!”
所有情绪如同瞬间喷涌爆发的火山,将自己生生点燃,如果说之前种种不过是出于简单醋意和嫉妒,那么这一刻,霍馨是认真痛恨上了任竹。
她认为祁墨铧对她所有的态度,任竹都顺理成章成了导火索,将她这个炸弹终于引燃。
“怎么样才算完?”刘夏径直对上她的眼睛,眼神中是深深的失望。
忽而,霍馨笑了,“完?怎样都不算完,除非我死!”她咬牙切齿,眼眸布满血丝,已经不是那个高傲蔑视一切的天鹅,成为了复仇的恶魔。
她松手一把推开刘夏,自己身体也跟着失重,跌坐在一地鲜血里,碎渣二次扎伤小腿。
“哈哈哈……”她疯狂的笑着,一双血手抹着泪水,脸颊也血液侵染。
刘夏唇齿紧咬,几乎咬破了唇,紧握双拳。
不由分说,蹲下来一把将霍馨揽入自己的怀中,无论她怎样发力去推他,他都紧紧拥抱她。
霍馨痛哭流涕,他咬着牙说,“好,我绝对帮你,为了你,就算让我入地狱,我也在所不惜。”他承诺。
她哭的更凶了,也一把反手抱住刘夏,“我就知道,
你是爱我的。”
被泪水满溢的眼眸盯着一地鲜血。
用医药箱为霍馨处理了伤口后,刘夏才放心要离开,慧姨心痛不已,陪在霍馨身边寸步不离。
“今晚麻烦你了,慧姨。”他颔首。
“刘先生,小馨性格要强,如果她对你说什么狠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慧姨真心觉得他才是最适合霍馨的人。
“我不会的,慧姨。”刘夏嘴角一丝笑容划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苦笑的无力感。
慧姨目送刘夏下楼,她才进了霍馨的卧室。
刘夏迈出霍家半步,就被叫住了,声音是沉着老者。
“你应该划分清楚自己的界限,哪里该关注,哪里该适度放手,她不是你该拥有的人。”对方沉着嗓音,清楚明了的警告着他。
他顿了顿身子,半秒之间的微颤,声带震动,不由自己,“我……知道了。”
“最好不过。”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传来,那声音移动着上了楼。
刘夏站在门口,半响才动身离开。
次日清晨,任宅。
任竹被手机闹铃叫醒,备注上赫然写着开庭日,三个字映入眼帘。
她收到通知的那一日,备注上去的,那时觉得还
尚有时间,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飞速流逝,今天就来了。
逃也逃不了。
洗漱完毕,套上一身职业女式黑西装,将长卷发束在身后,妆容优雅得体。
站在镜子面前,她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眉眼精致,嘴角轻扬时,也有一颗小虎牙露现再唇齿间,美艳之中一点俏皮,不笑时更像倨傲的黑天鹅。
镜子中出现了一个人,同样庄重打扮,一袭红裙,妆容楚楚动人,正是任竹的继姐,韩晚晚。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站在你这边。”她嘴角的讥讽难以掩饰。
显然,这并非她所愿,可她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而这正是一过渡的选择。
“你不会失望的。”任竹嗓音清贵,红唇间自信道。
“呵……任竹,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到了这一步居然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韩晚晚嘲笑着,“不过没关系,今天无论你是输是赢,对我来说都是件好事。”她得意将耳侧发顺了顺。
没错,任竹赢了,对霍馨来说多一个劲敌,她少一分威胁,三者制衡。
任竹输了,对她韩晚晚来说,也是正好除掉任竹,这一直是她心中的夙愿。
所以,无论输赢,韩
晚晚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那不正好,今日轮到你得意了。”任竹瞥了韩晚晚一眼,不冷不热一句。
眼神的轻蔑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