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路灯的灯光稀稀疏疏的,有几盏坏了,隔很远才能看到一点橘红色的光,像是夜的眼睛,温暖而宁馨。
“堂堂l集团,这是连几个路灯的钱都付不起了,这事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秦意欢皎洁一笑,和他俏皮地开着玩笑。
陆非衍却把她这话当着了,她说的每句话,他都会当真,确实这让人看到成什么体统。
“底下这些人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明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哈哈,可别,保不齐路灯今天刚坏,碰巧就让咱们遇到了,手下毕竟也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你这样一弄事情反而会闹大了,可千万不要和他们发脾气啊。”
秦意欢本来就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给手下的人带来了祸端,赶紧开口解释。
“行,我明天好好问问。”陆非衍点点头,看她这急匆匆解释的模样,陆非衍只觉可爱。
沉默地又走了一会儿问,陆非衍开口问道,“意欢,你冷不冷?”
不等秦意欢回答,陆非衍就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陌生气息,沾染着酒的芬芳。
秦意欢两
手笼在长长大大的袖子里,像一个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可是有一种奇异的服帖。抓绒衬里柔软如斯。
也许真的是喝高了,秦意欢感觉自己的温暖,并不是身体上的暖,那点暖洋洋的感觉仿佛是在胸口,一丝一丝渗进去。
他们说了很多话很多话,和之前一样,聊天侃地,但是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最近分开的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从幼儿园吃午饭偷偷扔掉肥肉,到小学时跟同桌划,初中时与老师唱反调,到高考填志愿与家人抵死抗争,样样都是志同道合。
说到高兴处秦意欢喜欢比划,于是身上长长的袖子一甩一甩的,像是唱戏的水袖。
陆非衍同之前一样,喜欢抢她的话头,秦意欢喝多了酒,只觉得渴,然后还是要说,也愿意听他说,两个人就那样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自己也好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只是要说个不停。
最后终于到了,早就已经过了停车场的上班时间。
前门已经关了,后门离这儿还有一定的距离,陆非衍打量着那铁栅门,掏出手机说道:“等一下,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直接从后门出来。”
秦意欢不知
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一下子变得淘气起来,摆了摆手,调皮地说道:“不用了,我们直接翻过去好了。”
不等陆非衍反应过来,秦意欢拍了拍手,说道,“整天看你们练功夫,舞刀弄枪的,今天让你瞧瞧,我的身手也不差呢。”
她身手利落得叫人吃惊,三下五除二就攀上了铁齿,踏在两米多高的铁门上还冲他招了招手:“哈哈哈,你赶紧跟上来呀。”
哧溜一下就已经几步攀下了铁门,一跳一跳的银灰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晦暗的树影里。
陆非衍一直记得,记得她穿着自己的衣服,长长大大的银灰色休闲外套,踏在那样高的铁门上,一手抓着铁栏,得意洋洋地冲他挥着另一只手。
背景是沉厚如绒般的夜空,没有月亮,天上有许多碎银般的星子,风很大很冷,吹得她的长发丝丝散乱,越发显得尖尖脸上宝石样璀璨的眸子。
那对眸子比满天的寒星都要亮,仿佛有光芒正在飞溅而出。
她笑起来很淘气,露出陆边一颗小虎牙,像孩子,更像一个精灵,溜出来误堕红尘,睥睨凡世,他不觉久久地仰望。
陆非衍跟着她翻了过去,上了车
,送她到了公寓楼下,秦意欢独自搭电梯上去,只觉得人困乏得要命,只想快快到家洗澡睡觉。
可是站在家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翻遍手袋,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了。
秦意欢哭笑不得,怎么又出这样的乌龙。
站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思考,酒气已然消了大半,但就是想不起来,钥匙到底是来的时候根本没带,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掉在餐厅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门横竖是进不去了。
秦意欢在门前发了半晌的愣,十二万分的沮丧,本来晚上这酒喝得让人痛苦,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
偏偏老天又来这么一出,这都快半夜了,这叫她怎么办?
秦意欢想来想去,只得给陆非衍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帮忙找找看,钥匙是不是掉在车上了。
陆非衍让司机停车仔细翻找了半天,车上当然没有,陆非衍在电话里打趣说:“你可真是个小迷糊,你怎么能连钥匙都弄丢?再过几天仔细把你自己也给丢了。”
但是她又不是故意的。
挂了电话,秦意欢在门口又发了半晌的愣,终于决定还是下楼去,自己返回酒店再找找吧,就这样想着。
结果刚走下台阶,
秦意欢就远远看到夜色中汽车的灯柱一转,正是陆非衍的车又驶了回来。
秦意欢不由得十分感激,上车就说:“陆非衍,快带我回刚才吃饭的那地,我估计肯定是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给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