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子越是抬举苏荼的身份,安达利就越是想要把人抢过来。能和启盛国的太子共同享用一个女人,那说出去他得多有面子!
他审视着苏荼,就像是看一件货物。
“我们愿意答应你们所提出的所有要求,已经彰显了全部的诚意。我们不过是希望多带一个人回越国而已,难道太子殿下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能满足我们吗?看来启盛国的诚意不过如此。”
廖冀昌同样有些不悦地看了苏荼一眼,他能认出这是斩杀吉赛尔那日,太子从村落里带走的年轻女子。
没想到口口声声将家国大义挂在嘴边的太子,刚来韩城的第一个晚上就收了名暖床的侍女,如今竟然还为了这个女子与越国和谈的使臣发生冲突。
“殿下!”廖冀昌踱步来到太子跟前,痛心疾首地劝解道:“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太子殿下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廖冀昌转而劝说苏荼,“苏姑娘,我知晓你身世坎坷。但如今启盛国与越国和平共处的机会就在眼前,想来你也不希望看到战争蔓延吧。
况且太子殿下若是真的为了保护你而拒绝了越国使臣们的请求,传扬出去你也会被世人当成妖媚惑主的祸水。”
苏荼垂下头颅,雾气弥漫在眼底。片刻之后,她勇敢地抬起头。
“廖学士说得对,相比起个人的小爱,能够化解战事的大爱才更加值得称颂。我的命是太子殿下救的,哪怕是为了殿下,我也愿意充当和平的媒介前往越国。”
太子蹙眉追问,“你真的想好了?”
苏荼浅浅一笑,用行动回答了太子的提问。只见她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来到了安达利的身边。
“大将军。”
苏荼伸手为其斟酒,并且亲手把酒杯呈到了对方面前。
“请大将军满饮此杯。”
安达利畅快大笑,妄念得逞。然而就在他接过酒杯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却注意到苏荼紧紧攥着的双手。
那手指与面纱遮挡住的精致容貌有所不同,每一根手指上都覆盖着浅浅的薄茧,且骨结轻微突出。
这不可能是一国储君后院女人该有的手,甚至不是侍女的手,而是常年做农活的人才会用手的手指。
安达利喝酒的动作顿珠,突然抬眸看向苏荼。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相撞,安达利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眼底那不自觉溢出的仇恨与期待。
她在
期待什么?
作为世仇的当事人,值得苏荼期待的只有自己的死亡!
安达利勾出残忍的笑容,反手把酒杯送回到对方的面前。
“美人勇气可嘉,为了奖赏你,我愿把这杯酒赐给你。喝吧,就当是提前庆祝两国交好。”
苏荼整个人愣住,“我,我喝?”
安达利笑而不语,又把酒杯往她嘴边凑了凑。
“不……”
苏荼惊恐地后退,虽然很快就回过神来止住了趋势,但还是被安达利捕捉到了那一晃而过的慌乱。
“为什么不?”安达利直接质问,“难道这酒有什么问题?”
此话一出,苏荼后背的冷汗便下来了。坐在主位之上的太子也同样捏了把汗,心跳加速。
“大将军说笑了,这酒当然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本将军就赏你喝了。”
“我,我不会喝酒。”
苏荼推拒不得,又不愿伸手去接杯子,她的异样落在越国同行的使臣眼中,很快招来了深深的怀疑。
甚至有人直言质问,“我刚刚还觉得奇怪,咱们爷们儿谈正事,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个漂亮女人。现在看来,这漂亮女人就是有毒的花,想要趁机伤害我们安达利将军。”
安达利冷哼一声,手指轻柔拂过苏荼的下巴,仿若毒蛇的摸索叫人胆寒。
“太子殿下,你今日不命令她喝下这杯酒,那和谈就到此为止吧。”
廖冀昌的脸色也是变幻莫测,不敢相信太子居然安排苏荼在和谈时刺杀安达利。为了平息对方的怒火,他试图将一切罪责全都推到苏荼的身上。
“将军息怒,请你千万不要质疑我们殿下和谈的诚心,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
廖冀昌愤愤地瞪了苏荼一眼,“您有所不知,这女子其实是韩城外一座村庄里的孤女。只因其家人死在战乱中,才得了太子殿下的怜悯。
殿下收留她原本是好心,没想到这个孤女居然胆大包天,妄图毒害将军。”
他说着大手一挥,指着屋内的侍卫呵斥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拖下去斩了!破坏和谈就是违抗皇命,要不是她已经是孤女,定要株连九族!”
“你敢!”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骤然发怒,狠狠拍了下桌案。
廖冀昌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挺直背脊。
“殿下,微臣知晓您心疼这个孤女的处境,但还请您不要为美色
所误,耽搁了正事。否则皇上责问下来,微臣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他说着从宽大的衣袖中缓缓抽出了一卷金灿灿的棉帛文书,竟是临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