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觉得心虚。
“不见!你去告诉那些个老东西,再敢无理取闹,朕不介意撤了御史台。”
“皇上息怒。”
皇帝循声看去,只见刑部尚书凌宇尧站正在不远处。
“凌卿,你怎么来了?”
凌宇尧跪下见礼,姿态恭敬。
“微臣幸不辱命,已经查清坊间关于铃妃娘娘的那些谣言来源,特来回禀皇上。”
这话就像是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楼,给了人临死前最后一丝奢望。
“哦?”皇帝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你快速速说来。”
可等到凌宇尧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却又做了个中止的手势。
“等等。徐朔,你去把御史台的那群老东西叫来,朕要他们一起听听,什么叫做真相!”
徐朔的视线在皇帝和凌宇尧之间转了一圈,匆匆离去。
御史台的人还以为这次又是徒劳等一遭,却不想皇帝居然想通了愿意召见他们,一个个兴冲冲地来到御前。
“皇上,天铃公主入后宫不过月余,且无半点功绩,封为嫔位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岂能再入妃位。”
“之前黎国使团在民间行使巫蛊之术,尚且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引得民怨沸腾。皇上应当心系百姓,而不是一味地沉溺于后宫。”
“哼!”
皇帝冷嗤一声,眸底猩红。
“说够了没有?真当朕不敢治你们的罪是不是?”
“……”
短暂一瞬的沉默之后,却是更加强力的反弹。
御史们跪倒在地,大有誓死而归的气势。
“臣等身为御史,耿直谏言乃是职责所在。若是皇上因此怪罪,臣也只有认了。”
“请皇上撤销对天铃公主封妃的旨意,严查黎国使团戕害百姓一事。”
“请皇上三思!”
更有年迈的老御史以死相逼,“皇上若是一意孤行,老臣今日便撞死在此地!”
“你,你们!”皇帝气得胸口传来隐隐的钝痛。
铃妃暗自蹙眉,没想到启盛国朝中居然还有这等勇于直言的朝臣。瞬息之间,她已起了杀心。
“你们个个自称忠臣良将,所做之事却屡屡与皇上旨意背道而驰,如今还敢威胁皇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铃妃说着挽住了皇帝的胳膊,气势汹汹地建议道。
“依臣妾看,皇上不如成全了他们。”
“不可。”
不等皇帝开口,凌宇尧却截过了话头。他站出来,无视
了铃妃投来的仇视目光。
“铃妃娘娘刚来启盛国,怕是不知我们的规矩。御史台的各位大臣都是言官,上策谏言都是职责所在。皇上若因此就斩杀御史,只会被史册记载为蛮横无理的暴君,无颜与列祖列宗交代。”
此话一出,皇帝被愤怒之火烧得灼热滚烫的心像是被泼了一勺冷水,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凉意激得他一哆嗦。
是了。
铃妃是黎国人,又是女子。哪怕被启盛国的百姓们传为妖妃,也不会对她黎国公主的身份造成任何影响。
反倒是他这个一国之君,若是因此被世人唾弃,才是得不偿失。
凌宇尧默默观察着皇帝的神色,适时补充道。
“皇上纳公主为妃,是为了结秦晋之好,为天下人谋福祉。还请铃妃娘娘息怒,莫要继续怂恿皇上了。”
铃妃瞳孔一缩,当即沉声质问。
“怂恿?凌尚书的意思是,本宫就该忍气吞声地受这些人的诋毁,连为自己辩驳一句的资格都没有了?”
“铃妃,不可对凌卿无礼。”
刚刚还处于盛怒之中的皇帝,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皇上!”
铃妃还想争执,却见皇帝冷冷地斜视过来,满眼都是警告。她心中怛然失色,却是不敢再挑衅。
待场面得到控制之后,皇帝这才重新看向凌宇尧。
“这么一吵吵,朕差点忘了。凌卿今日入宫,是有件事情要通禀的。”
他说着看向跪了满地的御史,面露嘲讽。
“你们先听听凌卿说什么,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无理取闹。”
凌宇尧谦逊地行礼,再抬眸时周身的气质都变得锋利起来。
“诸位大人应该知晓前些日子城中百姓无缘无故起了异症之事吧?根据统计,凡是患病者皆是当初观看了天铃公主献舞,以及供奉了黎国使团分发的钱币之人。
皇上十分重视此案,特意命本官仔细核查。”
他说着话,从衣袖中摸出一块方巾,斤子里包裹着的正是当初散发出去的钱币。
皇帝迫不及待催促道:“快说说,结果如何?”
“是。”
凌宇尧恭敬回应时,视线略过铃妃。不知为何,铃妃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汗毛倒竖,直觉让她本能地警惕起来。
“微臣分别将同一批钱币交给坊间的大夫与宫中的太医院核查,双方都验出钱币之上涂抹了一种特殊的慢性毒药。
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发作,反而会
让人觉得自己精神焕发。然而黎国使团却让百姓们将这些毒物供奉于家中,等到日积月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