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王庭。
大汗耶律阿骨打一连几夜都彻夜未眠。
与其他北荒勇士人高马大，精壮健硕不同。
耶律阿骨打须发皆白，面黄肌瘦，深陷的眼窝，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咳咳咳。”
深秋的风吹透牙帐，让本就瘦弱的耶律阿骨打浑身猛地一颤，紧跟着距离的咳嗽起来。
可敦萧敏见状，连忙起身，伸出手熟练地轻拍着大汗的后背。
“大汗，夜里凉，有什么事情，不如明天再议吧。”
萧敏柔声细语的说着。
她刚刚年过三旬，是北荒大汗的第三位可敦。
虽说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又地处北荒之地，但保养的却非常好。
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丝毫不比年轻的女子差多少。
“不。”
耶律阿骨打摇摇头，那双浑浊，却凌厉的眼睛，在牙帐内的一众北荒重臣身上扫过。
“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
“近日来，王庭之中，流传着我北荒虎、豹、鹰三师溃败的消息。”
“我将诸位找来，是想问问诸位的看法。”
耶律阿骨打声音沙哑，说起话来就像是破风箱似的，发出呼啦呼啦的破旧声。
“回禀大汗，臣已经派人前往南部调查。”
“只是王庭距离南部距离过于遥远，派去调查之人尚未返回。”
首辅大臣萧可法拱了拱手，第一个站出来回答。
耶律阿骨打又看向其他人，犀利的目光最终在六皇子耶律信的身上停下。
“信儿，你可曾收到什么消息？”
虽说耶律信被夺了兵权，但北荒唯一一支暗探组织，仍旧掌控在耶律信的手里。
今夜，耶律信身着女装，尽显妖娆的同时，又不失一抹冷厉。
“父皇，狼卫针对城中的流言做了调查，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故意在王庭散播谣言。”
“至于南部的事情……”
耶律信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下来，一双凤眸望向可敦萧敏的方向，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光芒。
“由于这几年投入在狼卫身上的钱越来越少，狼卫人手不足，无法探查王庭以外的地方。”
“但儿臣以为，城中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您不妨想想看，耶律楚有多久没有送回捷报了？”
“此前耶律楚可是隔三差五，就会派人回来送捷报，拍大点的事情，就能吹上天呢。”
耶律信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耶律楚那个王八蛋和可敦萧敏二人狼狈为奸，这些年来处处打压自己不说，还变着法儿的想把军权弄到手。
自从耶律楚军权在手后，他动辄就送来捷报，想以此来展现他的不同。
“这……”
别说是耶律阿骨打，牙帐内的其他人也都陷入沉思。
经过六皇子这么一提醒，他们这才意识到，大皇子耶律楚还真是好久没有传来捷报了。
也正是这番话，立刻引起了耶律阿骨打的警觉。
“大汗，信儿的话也太过捕风捉影了。”
“说不定这段时间战况如火如荼，大皇子无法分身顾及这些呢。”
可敦萧敏秀眉稍稍一扬，凑在耶律阿骨打的耳边轻声说着。
那极具魅惑的声音，任凭哪个男人听了，骨头都要轻上二斤。
“闭嘴！”
耶律阿骨打黑着脸呵斥一声：“信儿说的没错，以耶律楚的个性，若真是前线连战连捷的话。”
“那报捷的文书，肯定会像是雪片一样落在牙帐里。”
“可如今……”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儿，就听牙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一名可汗亲卫神情严峻的走了进来。
哗啦！
亲卫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口前：“启禀大汗，王庭外有周国人送来的一车东西。”
嗯？
众人都是一愣，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周国人能给北荒送来什么东西。
“是什么？”耶律阿骨打问。
“是……”
亲卫脸颊狠狠一抽：“是一车已经快要腐烂的人头！”
“车厢内还附带一张用血写好的布条，上书北荒虎师归还故里。”
什么？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耶律阿骨打更是两手撑住桌面，瞳孔放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咳咳咳！
紧跟着，耶律阿骨打一口气没倒上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可敦萧敏连忙轻抚大汗的后背，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这样死过去。
“报！”
正当众人还处于震惊之中时，又是一声疾呼传来。
“启禀大汗，南部传来最新消息。”
“大皇子耶律楚战败，十数万虎师被全歼，大皇子与参军萧道成沦为俘虏。”
“不仅如此，豹师、鹰师中计误入晋州，如今也已经悉数被歼灭！”
噗！
听到这个消息，耶律阿骨打喉头一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他双手用力的撑住桌面，这才没有让身体直挺挺的